将中式的生死鬼怪这些恐怖元素,与喜剧相融合,再铺上一层悬疑的底色。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成功的完成了多类型的融合,在生死禁忌中构建了一个玄幻而温馨的故事,成为了台剧的新爆款。
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的剧情,本质上还是以当世之人看逝去之人,并以此为切入口来讲述小人物的悲欢喜乐,形成一种对人性与当下社会的洞察。例如国产剧《三悦有了新工作》、韩剧《遗物整理师》、甚至说日本电影《入殓师》都属于此类型。
但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则将鬼怪显化,故事的情感有了实质性的载体,主角三人团以破案,更可以说是捉鬼的变种,来构成一个剧情单元。
在保证情感共鸣的基础上,也极力的去凸显可看性,让故事的形式也丰富了起来。
中式的鬼怪故事,大多都具备着强烈的恐怖元素,很容易占据观众大部分的观看感受。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为了抵消掉这种东方式的恐怖,除却喜剧元素、同异性之间的暧昧外,更多将剧情重心放在了共情上。
首先在主人公的塑造上,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的主角三人团,蒲一永作为拥有能够看到鬼怪的特异主角,并没有明显的职业属性,更多是一个遭遇到家庭变故,处在迷茫阶段的青年。
男主蒲一永的人物特质一直在做减法,在模糊的边界中成长,既剖析他人的内心,也在向内探索着自我,再加之纯真美好的品质,尽可能的辐射的更多的观众,使其能够带入到自我的生活中。
女主陈褚英则刚好与蒲一永相仿,身为警察,她有着明确的自我追求,与蒲一永刚好形成了现实与理想的两种形态对比,从而构成两人身上微妙的戏剧冲突,既让观众感觉到一种类似于爱情的暧昧,也为蒲一永的现实成长提供另一种视角。
但陈褚英与蒲一永也有相似之处,陈褚英身上同样带有理想的特点、正义与善良的品格。但职业所带来的属性效果,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人物内部的特质,而带来一种现实的介入感。
如在陈褚英通过谢何安失踪案件进入刑侦队之后,面对蒲一永提出的对案件的质疑,陈褚英先是直接拒绝了,毕竟案子如果出现什么意外,所谓的升职和调动很可能化为泡影。
而《不良杂念清除师》为了中和两人所带来的现实与理想的矛盾,特意设定了男二号曹光砚,其与蒲一永有着暧昧的CP感,同时带有一种清澈的愚蠢,成为了所谓现实与理想的桥梁,最大程度上贴近观众。
除却主角三人团外,鬼怪的设定也并没有特意去营造一种恐怖感,更多是展现出他们的不堪。活在这个世界上时,陷入痛苦之中,离开了这个世界时,又发现无法逃离。这些鬼怪身上有着太多人的色彩,是这个苦难世界的反射。
将鬼怪和主角三人团联系在一起的是人心,或者说是执念。虽然在剧名里,执念加了一个所谓不良的前缀,但在剧情中,这些不良更多指的是主人公们所处的社会境遇。
如亲情的逝去、家庭的暴力、生活的孤独等等,当鬼怪被困在七情六欲之中,成为不良的化身时,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更多想指向的是为何不良,为何美好的事物最终都会被破灭毁坏。
在整个剧情中,最为出彩的莫过于林永川的故事,生时孤独,以刺青仕女来为自己寻找陪伴的温暖与寄托,他们从未相见,从未对话,却一生相爱。
林永川因为家庭而在世上无所依靠,也失去了成为老师的梦想,死后无人记得。但最终却是刺身仕女帮林永川找回了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,并且变相完成了他成为老师的梦想。
生与死的隔阂着林永川这个故事中被打破,而变成生命之间的传承,这种巨大的主题和强烈的情感张力落在小人物的身上,真实而有力。
除了对各个小故事的内核的精心搭建外,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对蒲一永设定的能力也极为出彩,以书法和挽联的形式来消除执念,将鬼怪从痛苦中解脱。
而书法是一种记录,代表着活着的人始终会铭记死去的人,这个世界上有关他们的痕迹不会被消除。而挽留则如剧中所说是一种安慰,既关怀生者,也安慰死者。在生死之间,构建出了一种独特的东方浪漫。
同样书法也将蒲一永与其爷爷联系了起来,逐渐将蒲一永的成长之路明晰呈现。从一开始的不理解甚至抗拒,到最后的主动接纳和明白自己的人生目标,一个个逝者的故事,最终构成了在世之人的成长。
另外在蒲一永消除鬼怪执念的同时,其实也在消除着自己的执念,书写他人内心的同时,也在描绘着自我,最终蒲一永选择了与自我和解,放下了对家人的愧疚,完成了儿子的成长。
执念发展到最后意味着放下,蒲一永对于鬼怪来说是困境中的引导者,或者说是负面情绪中唯一的光亮。而鬼怪对于蒲一永来说,则是生与死之间的对话,弥补了自己与父亲的遗憾。
所以在剧情最后,蒲一永与父亲近乎梦幻的相处,实则就是在与自己的执念对话,在与自己的过去对话,父子之间无言的温馨,以一种玄幻的方式得到了动人的呈现。
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所讲的每个故事其实都较为沉重,但却以近似于喜剧的方式进行呈现,像是释怀之人回望往事时,一声遗憾叹息与自嘲的苦笑,笑世界荒诞,笑他人寂寥,也笑自己可悲。
但无论故事多么悲痛,最后总是以一种告慰时的圆满结束,这也非常符合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的内在情感,即无论生活多么坎坷,成长多么不幸,但人心深处的底色总是善良美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