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人认为,人死去后将前往阴间,在阎王殿里面判断善恶后随即转世投胎。而在去阎罗殿之前,必须经过奈何桥。但凡经过奈何桥的鬼魂都要喝上一碗五味汤。这碗汤用世俗之物熬成,兼具甘辛苦酸咸五味,似酒似茶。喝完之后,鬼魂前事尽忘,进入六道轮回之中。
此汤名曰“迷魂汤”,为桥边茶馆所制,茶馆的老板名曰“孟婆”,故此汤又名曰“孟婆汤”。
长久以来,我们都认为孟婆只是一个人,或者说只代表一个人,那就是我们所熟识的,在奈何桥为鬼魂们送上“迷魂汤”的老太太。其实,这是不准确的。关于孟婆究竟是谁?至少有三种说法。
其一,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奈何桥的孟婆神。
在《佛学大辞典》的记述中,孟婆神是掌管鬼神前世今生记忆之人,是阴间里面一位至关重要的神仙。
据记载,孟婆出生于汉代。孟婆小时候专研儒家经典,长大后勤诵佛经,时常劝谏劝世人戒杀茹素。孟婆到81岁的时候,仍未曾婚假,因其姓孟,故世皆称呼她为“孟婆阿奶”。
当时有人够知晓前世因缘,便妄想与前世眷属相认,此乃漏泄天机之大事也。于是乎,天帝命令孟婆为幽冥之神,造醧忘台。又采用世俗药物合成了一种似酒非酒,似茶非茶的药汤,并称之为“孟婆汤”。此汤分为甘、苦、酸、辛、咸五种味道,此汤令鬼魂饮之,便前事尽忘,前缘尽了。
关于孟婆身份的第二种说法:孟婆是风神。
根据《佩文韵府》记载:“宋徽宗词‘孟婆好做些方便,吹个船儿倒转。’蒋捷词:‘春雨如丝, 绣出花枝红袅。怎禁他孟婆合早。’按北齐李騊駼问陆士秀曰:‘江南有孟婆,何神也?’士秀曰:‘《山海经》,帝之女游于江中,出入必以风雨自随,以帝女,故曰孟婆,犹郊祀志以地为泰媪 ’。”
无论是宋徽宗的“吹个船儿倒转”,还是蒋捷的“春雨如丝,绣出花枝红袅”,无不例外都指出了孟婆是“风神”的身份。
而在《山海经·中山经》里面同样记载了:“洞庭之山……帝之二女居之,是常游于江渊。澧沅之风,交潇湘之渊,是在九江之间,出入必以飘风暴雨”。根据《山海经》的说法,此处的孟婆乃是尧帝的两个女儿娥皇、女英,她们同时嫁给了舜帝为妻,死后成为了湘江的江神。娥皇、女英成为了湘江的江神之后,常常在江渊游玩,所到之处时常伴以狂风暴雨。
这里顺便一提将“孟婆”作为风神来理解,最晚出现在南北朝时期。而且主要在江南地区使用(主要依据有《佩文韵府》以及明朝杨慎《词品·孟婆》:“江南七月间有大风,甚于舶趠,野人相传以为孟婆发怒”)。而到了宋代及宋以后,关于“孟婆”是风神的含义以及使用的地域有了拓展,她不再仅限于江南一带,而是传播到了全国各地。
此外风神“孟婆”的来源除了与帝尧之女有关外,也有一种说法是跟我们所熟知的“孟仲季”的排名有关。根据《留青日札》记载:“《易》,巽为风,三阴卦以孟、仲、季言之,故曰孟婆。”所谓的“三阴卦”是指巽、离、兑,其中巽为长女,离为中女,兑为少女。而在《方言》卷十二:“孟,姊也”。《说文·子部》:“孟,长也”。八卦当中“巽”指的就是风,所以按照孟、仲、季的次序排列,又称风为“孟婆”。
关于孟婆身份的第三种说法:孟婆是船神。
唐朝学者段公路在《北户录·鸡骨卜》中记载:“南方逐除夜及将发船,皆杀鸡,择骨为卜,传古法也。卜占即以肉祠船神,呼为“孟公孟姥”,其来尚矣。”
由此可见,古人将“孟公”、“孟姥”作为船的保护神的风俗由来已久。这点在明朝学者李诩的《戒庵老人漫笔·船神名》同样有所体现,据《船神名》记载:“梁简文云:‘船神名冯耳’,又呼孟公、孟姥。”我们都知道“公”、“姥”、“婆”都是对老年男女的称呼,故而也可称船神孟姥为“孟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