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吧,这里有一条再次成为好人的路。”
阿米尔接到拉辛汗的电话时,眼前瞬间浮现出童年的一幕幕往事。
那时,阿米尔和父亲居住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一栋别墅里,过着富足无忧的生活。
阿米尔还有一个形影不离的玩伴——哈桑。
两个少年之间,一段曲折的故事,名为《追风筝的人》,是美国2005年排名第三的畅销书,豆瓣评分8.9。
作家卡勒德·胡赛尼通过两个男孩在阿富汗战乱前后的成长与经历,勾勒出人性的善与恶,罪与罚。
太高估一段关系,是一场灾难。
哈桑是仆人阿里的儿子,自幼与阿米尔生活在一起,他们都早早失去母亲,与父亲相依为命。
哈桑视阿米尔为最好的朋友,对阿米尔总有求必应。
阿米尔怂恿哈桑用弹弓打邻居家的牧羊犬,哈桑尽管知道会被父亲训斥,还是会照做。
阿米尔每次遇到危险,哈桑总毫不犹豫冲上前护住他。
哈桑以为,阿米尔会和他一样。
直到那天,哈桑陪阿米尔参加风筝大赛,阿米尔叫哈桑帮他追回蓝色风筝夺取冠军。
哈桑对阿米尔高呼:“为你,千千万万遍”,随即向风筝奔去。
然而返回时,哈桑遭到恶霸阿塞夫一行人堵截,阿塞夫变态地强暴了哈桑。
这一幕,碰巧被不远处的阿米尔看见,但阿米尔没有上前保护哈桑,反而转身离去。
阿米尔不断安慰自己,为了赢得比赛博取父亲称赞,总要付出一切代价。
这个代价,便是哈桑。
现实如同一堵漏风的墙,吹得人透心凉。
哈桑把委屈和疼痛全留给自己,只想护阿米尔周全,结果阿米尔却对他见死不救,把他视作一枚棋子。
茅盾先生曾说:
“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大部分来源,都是因为高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。 ”
世间最难猜的,是人心;最难量的,是关系。
太高估一段关系的存在,往往都会以失望收场。
朋友之间,也讲究势均力敌。
哈桑康复后,曾试图与阿米尔重归于好,但阿米尔总借故躲开。
一天,阿米尔故意约哈桑到熟悉的山坡上,捡起地上的石榴就砸向哈桑。
哈桑知道,阿米尔是为了宣泄心中的压抑和内疚,他站着一动也不动,任石榴汁染红衣裳。
可哈桑越是容忍,阿米尔就越放纵,他一边朝哈桑扔石榴,一边辱骂哈桑是懦夫。
在一声声辱骂中,俩人彻底走向了决裂。
其实,阿米尔和哈桑的关系早已失衡,从他们一个习惯索取,一个习惯付出开始。
阿米尔父亲与拉辛汗的关系则不同。
父亲与拉辛汗既是合作伙伴,又是精神契合的挚友。
父亲心中的郁结,都会告知拉辛汗,拉辛汗对父亲也始终真诚以待。
两人情同手足,并肩走过几十年,从未心生嫌隙。
经济学家艾瑞里说过一句很戳心的话:
“所谓的关系,不过是一场精确的匹配游戏,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。 ”
人生在世,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,有人一心索取,有人无畏付出。
友情也好,爱情也罢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讲究势均力敌,彼此诚意相当,感情才能稳如磐石。
越是愚蠢的人,越喜欢归错他人。
阿米尔生性怯懦,父亲对他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,而对勇敢阳光的哈桑格外疼爱。
哈桑生日时,阿米尔父亲特意请最好的整形医生为哈桑矫正兔唇。
阿米尔心中不由涌起一阵酸楚,对哈桑心生嫉恨。
赢得风筝比赛后,阿米尔如愿博得父亲的欢心,但他既开心又忐忑。
他害怕哈桑再次抢夺走父亲的爱,也害怕哈桑揭穿他的见死不救。
阿米尔每天惶恐不安,仿佛头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,认为是哈桑搅乱了一切。
于是,趁哈桑和阿里外出之际,阿米尔把父亲送给自己的手表和钱放到哈桑的床下,诬陷哈桑偷窃。
为了不揭穿阿米尔,哈桑点头承认了一切。
阿里不忍见儿子受尽委屈,果断带哈桑离开了喀布尔。
阿米尔以为赶走哈桑能得到父亲的独宠,不曾想父亲早已看穿他的小心思,对他更加厌恶。
作家汉斯说:
“当坏事发生的时候,人们总是试图找一个清晰而简单的理由去责怪别人。
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归咎于人的本能。”
把自身不幸的诱因,归结于他人,是人性的本能。
但唯有反躬自省,才能化解内心的怨气,造就和谐的人际关系。
偏见,是最难跨越的鸿沟。
随着战乱爆发,父亲和阿米尔移民到美国,拉辛汗主动留下帮他们守护别墅,并邀请哈桑一家与其同住。
围墙外虽战火纷飞,但围墙内,拉辛汗和哈桑一家却过得和谐而温馨,哈桑还喜得儿子索拉博。
可美好总是转瞬即逝,拉辛汗前往巴基斯坦治病后,外面就流传出哈桑是哈扎客人的消息。
当时的阿富汗,被以普什图人为主的塔利班控制,与他们信仰相悖的哈扎客人则被视为低劣、肮脏的代表。
塔利班认为所有哈扎客人都是骗子,是小偷,他们冲进别墅逮捕了哈桑。
无论哈桑怎样自证清白,无论邻居怎样证实哈桑的善良与正直,尽管还有拉辛汗电话确认,塔利班依旧坚持指控。
最后,塔利班无情地处死了哈桑和他的妻子,索拉博被送进了孤儿院。
哈桑和妻子没有倒在贫穷和战乱之下,却输给了偏见。
生活中的我们,又何尝不是饱受偏见困扰:
有人单单通过外貌和形象,就给你扣上“不靠谱”的帽子;
有女孩出入酒吧,就会被判定为不正经;
还有人犯一次错,就会永久被钉在耻辱柱上;
叔本华说:
“阻碍人们发现真理的障碍,并非是事物的虚幻假象,也不是人们推理能力的缺陷,而是人们此前积累的偏见。”
人与人之间的偏见,是最难跨越的鸿沟。
善与恶的抉择,只在一念之间。
哈桑离世后,拉辛汗拨通了阿米尔的电话。
在拉辛汗的召唤下,时隔26年,阿米尔终于再次回到熟悉的环境。
但当拉辛汗请求他前往阿富汗找到索拉博时,阿米尔拒绝了。
无奈之下,拉辛汗只好道出哈桑是阿米尔同父异母弟弟的事实。
真相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阿米尔,他冲出拉辛汗的公寓,游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。
阿米尔仿佛站在三岔路口,一条是继续负罪生活之路,一条是冒险赎罪重生之路。
回想起往昔种种,最终,阿米尔选择了后者。
几经周折,阿米尔在昔日死敌阿塞夫家见到了索拉博,索拉博身形消瘦,满面惊恐,被带上脚铃当做宠物一般玩弄。
为了救出索拉博,阿米尔被阿塞夫打得面目全非。
伴随着剧烈的疼痛,阿米尔心中压抑多年的罪恶感随鲜血一起流淌而出,他笑了。
曾经的一个转身,成了他半生的梦魇,如今的一个抉择,救赎了他的往后余生。
纪伯伦在《沙与沫》中写到:
“谁能把手指放在善恶分野的地方,谁就是能够摸到上帝圣袍的边缘的人。”
有时,偶然间的一个恶念,或许就会留下半生的遗憾;
有时,不经意的一个善意,或许就能给余生带来温暖。
善与恶,往往只是一墙之隔,取舍全在一念之间。
▽
故事最后,阿米尔带着索拉博一同回到美国,迎来了新的生活。
索拉博望着空中飘荡的风筝,终于褪去伤痛的阴影,露出久违的微笑。
阿米尔满心欣喜,对索拉博说出那句“为你,千千万万遍”,转身向风筝追去。
以风筝为始的恶,终以风筝得救,这便是人性善恶的因果轮回。
正如书中所写:“当罪行导致善行,那就是真正的获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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