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入殓师》导演首部华语片,等了四年
《入殓师》导演首部华语片,等了四年
时光撰稿人 | 县豪
在电影院养生的大龄青年。
11月,国内影市又热闹起来。
国产片中,金鸡影后张小斐新作《拯救嫌疑人》、宁浩刘德华合作的喜剧《红毯先生》、黄渤周迅联袂主演的《涉过愤怒的海》等,均卖相不俗。
引进片中,漫威超英大作《惊奇队长2》、复映的宫崎骏经典《红猪》、迪士尼百年献礼动画《星愿》等,亦来势汹汹。
本月片单里,还有一部特别的合拍片。
《我爸没说的那件事》
提及“合拍片”,或许部分观众已本能地产生PTSD,毕竟“中外合拍”往往因文化壁垒的存在,而意味着质量堪忧。
但这部电影却有因导演风格而冲破文化壁垒的可能。
奥斯卡金奖团队
影片由日本名导泷田洋二郎执导。
2009年,他导演的电影《入殓师》夺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,成为继《罗生门》《地狱门》《宫本武藏》之后,第四部拿下这一奖项的日本电影。
《入殓师》
《我爸没说的那件事》在幕后团队上,基本沿用了《入殓师》的班底。
摄影浜田毅、照明师高屋斋(《花火》)、录音小野寺修等,都曾参与《入殓师》的制作。
演员阵容除泷田洋二郎本人客串出演“导演”一角外,几乎均为中国演员。
主演张国立、韩庚在片中饰演父子柳庭深、柳见三。
两人各自主演的《坚如磐石》和《前任4》,在此前的国庆档中分别摘下票房冠、亚军的位置。
此外,《东北警察故事》中反派肖老三饰演者王维申、《甄嬛传》中剪秋饰演者杨凯淳等青年演员,也加盟了本片。
核心角色之一柳闻烟则由初涉影坛的小演员许芷墨出演。
她能否继杨恩又(《人生大事》)、单禹豪(《学爸》)之后成为又一位银幕金童,令人期待。
《我爸没说的那件事》是泷田洋二郎导演的首部华语片,影片原名《闻烟》,根据男作家辛酉的同名短篇小说改编。
同《坚如磐石》《涉过愤怒的海》等片一样,这也是一部所谓的“积压片”,即拍摄、制作等已经过了好几年时间。
泷田洋二郎在读到小说的那一刻,便被故事蕴含的情感及文化力量感染,决定将之改编为电影。
早在2016年第6届北京国际电影节上,出品公司海宁剧角映画便官宣将拍摄此片。
2018年9月,影片在云南开机,同年11月杀青,转入后期制作。
影片原定2019年8月30日上映,随后撤档,兜兜转转四年后,才最终确定上映。
值得一提的是,影片手绘版预告海报由国内电影海报大咖黄海操刀。
荷塘、月色、远山、青黛的勾勒、晕染中,南方小镇的烟火气息朦胧浮现。
海报中心的美食冰晶糕则喻示影片真正的主角,糕点两侧分立的两人,代表故事里饱含代际冲突的父子关系。
不能说的秘密
影片故事围绕一个秘密展开。
南方小镇,柳氏族长柳庭深经营的“同顺祥”是一家百年老店。
这家店只卖一种食物——冰晶糕。
冰晶糕形似年糕,有年糕的软糯、冰雪的莹润,其灵魂之味则是一种醇香。
柳庭深的独子柳见三,跟随父亲学做冰晶糕,却始终掌握不到其醇香灵魂。
但父亲每次独自制作冰晶糕时,便要关上厨房的门,将柳见三拒之门外。
显然,父亲藏了一道秘方,他至死未将之传于柳见三。
而制作冰晶糕的工序记录中,始终有一处空洞,这处空洞,就是冰晶糕的秘密,也是父亲的秘密。
影片原著作者辛酉,当初因感于父亲肺癌住院,仅花三天时间便写下小说《闻烟》。
这篇小说虽短至万字左右,却蕴含辛酉的人生故事及情感关系。
比如辛酉不顾父亲不悦坚持与心爱之人成婚,生下女儿却得一贯重视男丁继承的父亲疼爱等,这些都被刻进故事情节中。
柳庭深、柳见三、柳闻烟这三代关系,则以辛酉及其父亲、女儿的关系为原型。
故事中的小镇、同顺祥老店等皆有现实参考,唯独冰晶糕这种食物及其制作过程,乃是作者虚构,所以馋这种美食的读者/观众,恐怕只能遗憾作罢了。
但这种虚构美食具有传统文化意义上的想象,因此解读空间格外迷人。
比如故事中的两个名字“不见三”和“柳见三”。
“不见三”是冰晶糕上的印记,可理解为糕点别称,其义有三:
一是以前同顺祥每天经营至下午三点,三点后不见;二是每天冰晶糕只卖两锅,第三锅不见;三是冰晶糕技术继承人都短命,见不到孙辈这第三代人。
柳庭深为儿子取名“柳见三”,显然是想他打破“不见三”的魔咒,不要走柳氏宗族老路。
正如片中张国立那句台词——希望他找到属于自己的路。
如何破咒?
自然与那道被隐藏的工序、那件父亲没说的事有关。
影片还对原著进行了一些关键性改编。
原著中,柳见三始终没有离开过小镇,一直陪伴在父亲身边学艺;电影中柳见三一度不愿再闻冰晶糕之事,从而离开小镇前往城市打拼。
这种改编在一定程度上稀释了原著统一的传统文化氛围,但更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心境和命运写真,算是一种时代观照。
气韵的吻合
影片释出的冰晶糕剧照,引得不少影迷口齿生津,誉之为“影版《舌尖上的中国》”。
这是因为泷田洋二郎拍美食确有一手。
以QS电影出道的泷田洋二郎,2017年推出过一部标准的美食电影《最后的食谱 麒麟之舌的记忆》。
《最后的食谱》
所谓“麒麟舌”,即尝过食物便能精准记忆其味的舌头,拥有“麒麟舌”的人堪称饮食界卧龙凤雏。
这部电影讲述一名青年厨师受托寻找可媲美满汉全席的日本食谱,由此将记忆引入该食谱诞生的二战时期,揭开一段战争与美食绞合的尘封往事。
泷田洋二郎借此完成了自己的反战表达,并深刻反思了日本的战争罪行。
在美食的呈现上,不同于李安在《饮食男女》中的食髓知味、入魂入骨,泷田洋二郎以温柔、克制的镜头,捧出水晶翡翠冬瓜、清燉甲鱼变奏曲、胡姬醉梦、山珍海味万花筒等多道珍馐,显见其对美食影像的别样掌控。
《最后的食谱》也涉及中华美食元素,这些,都为泷田洋二郎改编《闻烟》打下了坚实基础。
国内观众了解这位导演,大都通过电影《入殓师》,片中对往生之人的关怀、对生死辨证的思考,令人得以穿越语言藩篱,窥见一种普世情感。
但泷田洋二郎的佳作,远不止《入殓师》一部。
他在异色犯罪片《不眠之街 新宿鲛》(《新宿鲛》为日本知名的硬汉刑警IP)中,以破尺度画面探索身体禁忌的边界;
也在奇幻伦理片《秘密》(改编自东野圭吾同名小说)中,构建欲望和理性疯狂错位的情感空间。
《秘密》(1999)
他以《阴阳师》系列(改编自梦枕貘同名小说)、《阿修罗城之瞳》等诡奇之作,呈现日本怪谈文化的瑰丽与梦寐;
也以《天地明察》《壬生义士传》等严肃之作,精准传达天文历、幕府时代等题材的历史感……
《阴阳师》(2001)
无论题材如何,泷田洋二郎在多年的创作中,一直维持着自己的核心风格,即以人为表达中心,温柔地传递人本关怀。
这种人文气韵,是他与《闻烟》这个故事彼此吻合的最重要原因。
借人写情,以情哺人,令人、令情都如冰晶糕一般莹润,这种创作表达,不禁让时光君想起原作者辛酉的又一件“小事”——
当初电影立项,辛酉只遗憾父亲无法看到这部电影,但没想到,在一家人的努力下,患癌的父亲身体愈发好转,终于,他还是能看到这部电影了。
“我爸没说的那件事”
银幕为他亮起的那一刻,他会想些什么呢?
声明:虚构演绎,仅供娱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