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繁花》即将迎来大结局,一路追随下来可谓是酣畅淋漓,悉数观众沉醉其中,与90年代上海的饮食男女一道坠进这繁花似锦的人情百态里。波云诡谲、风月缱绻在《繁花》中被赞叹有加,今天我们来谈谈这部戏里背身主线剧情外的女性配角群像戏。
原作的男人戏是明显高于女人戏的,而王家卫则用镜头偿还了对女性群体真正的欣赏和同情。黄河路上不只有身处暴风眼中心的李李、玲子和汪小姐,更有那些来不及记住名字的蓬勃小花,在角落中开出了属于自己的繁华。
在这部戏中,背景设定在90年代的上海,黄河路上的三位女性主角——敏敏、小江西和露丝在这个繁华都市里打拼出了各自的人生故事。敏敏,是三人之中最具“乡土气息”的外来打工妹,丰腴的身材、敞开的领口、轻浮的发型都是当年黄河路上吸人眼球的标志性装扮。
她深谙自己的优势,只要多解几颗扣子,就能从用横肉堆成笑容的男老板手里换取一沓诱人的钞票。在黄河路上充斥着欲望的同时,缺乏机敏的胆识。敏敏乐意用胸口的春色换取客人的小费,而更深的一层是她具备饭店工作人员的积极服务意识,能够为至真园留住更多的客人。
这也是为什么李李只看一眼,就愿意提携敏敏的原因。剧情越往下看,越能体现出敏敏这个角色的人物弧光。在李李事发被抓后,敏敏在面对对家金美林老板娘的冷嘲热讽时,回怼的那一句“你天天站在门口往外看,不如看好自己的金美林”立住了角色的成长线。
在敏敏心里,李李不仅是她的老板娘,更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人生导师。越是在至真园树倒猢狲散的时候,她越是要扛起领班的责任替李李守好战场。作为领班,她恪尽职守,作为徒弟,她忠贞不二,没有哪一个老板会不欣赏重用这样的员工。
更为重要的是,敏敏跟在李李身边学到的不仅是生财之道,更是做人的格局。小江西追求成为老板娘的梦想,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:即使没有男人的支持,她也有能力独立自主。一次炒股失败让她陷入困境,然而敏敏出于仁义之心慷慨相助,给了她5万元,并劝她要留一线生机。
在纷乱的社会中,诱人的欲望四处流淌,但敏敏始终保持内心清明,保持头脑清醒。人物性格的转变也体现在一个细节上:故事后期,敏敏曾高高扎起的斜马尾已整齐地梳成了端庄的直马尾,这恰如其分地诠释了人物心态的改变:只有走正道,人生才会光明无限。
这样的人,即使离开至真园,也会散发光芒。小江西野心勃勃,却眼光狭隘,幻想着登上高位却缺乏实际可行的计划。她既是误入歧途的敏敏,也是失败者李李。职场被视为改写命运的第二次机会,而领导只会选择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合作。
小江西的失败并不全然归咎于跟错了领导,这只能说明她本质上是一个野心勃勃却眼光狭隘的人。外来的打工妹们想要跻身上流社会,必须具备冒险精神,而她们的赌注就是年轻、廉价但又珍贵的身体。
小江西和敏敏一样,都想利用自己的身体来谋取上位,只不过她们的核心目标不同。敏敏的目标是男客户,她希望通过展现迷人的风采来获取客人的金钱。换句话说,她通过努力赚取一群目标客户的钱。
而小江西的目标是金美林的老板,她希望赢得男老板的青睐,成为老板娘,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已婚男人空洞的承诺上。在小江西的理解中,有些人天生就是老板娘,因为嫁给了一个好老板。
这种观念在当时很普遍,婚姻对这类人而言是改写命运的第一次机会,是通往成功的捷径,因此小江西才拼命抓住机会往上爬。无法用现代观念去批判这种愚蠢无益的想法,只能说这类女性的自我成长认知局限于此。当金美林老板意外身亡以逃避债务时,小江西的梦想破灭了。
有人说小江西是一个有着浪漫情怀的人,但我并不认为她真的爱金老板。露丝在捡起金老板掉落的戒指时泪如雨下,但她的悲伤并非源自男人的离去,而是因为她唯一的逃生通道被彻底封闭,她的美梦也随之破灭。
在《繁花》中,露丝虽然在三姐妹中存在感最低、戏份最弱,但却展现了在乱世中最清醒的一面。她的“不响”代表了倾听、不赞同和怀疑,在上海方言中有着特殊的含义,每个人对此都有不同的解读。
同样地,当敏敏炒股赚得盆满钵满,小江西求敏敏透露消息时,露丝淡然自若地站在一旁,她明白自己没有炒股的本事,也不愿承担赌输的后果,所以她选择了不盲从,并为小江西分析炒股的利害。在乱世中,没有人能永远成为赢家,但旁观乱世却能在明哲保身中安稳度日。
正如古话所说,平安是福,安分守己也是人生的大智慧。卢美琳与露丝形成鲜明对比,她是至真园的死对头,是上海90年代本地最具代表性的老板娘。
这类老板娘大多是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,她们具有不怕事、不服输、不退缩的江湖气质,用上海话来形容,就是“掼得出”。相较于川渝女人的泼辣形象,上海女人更显得坚毅,但这种坚毅也意味着她们宁愿面子扫地也不愿屈服。
卢美琳深知自己的丈夫是个败家子,也了解他那些不光彩的往事。在她看来,金老板之所以能在黄河路称王称霸,全靠着她一手撑起来的。为什么卢美琳不选择离婚?这个问题有着双重原因。首先,夫妻两人当初的感情是她不愿放弃的基石。
其次,卢美琳自身坚韧不拔的性格也是一个重要因素。尽管她清楚自己选错了伴侣,但她无法承认这个事实,因为认输意味着软弱,意味着她是一个失败者。这也解释了为何卢美琳会当众扇宝总耳光的行为。
尽管当时她曾犹豫,但当听到有人在人群中说出“黄河路上谁敢打宝总”时,她决定毫不犹豫地出手。她心中一定想着:谁在乎你是宝总?谁在乎金美林会不会生气?我现在必须捍卫我的尊严。这正是上海女人的坚毅,勇于挑战,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自豪和高贵。
得罪了你们又怎么样?跟你们有什么关系?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。当然,黄河路上的女性传奇远不止上述几位,还有精明而追求自我价值的菱红,雷厉风行的冷面金科长,严格遵守契约精神的至真园强将潘经理,以及渴望在体制内上升的梅萍等等。
这个时代的洪流冲刷出了许多鲜活立体的女性角色。王家卫以最温柔的视角记录着这些充满力量的女性形象,她们可以是李李的果敢,玲子的精明,汪小姐的韧劲,更可以是千千万万女性流动的生命力。
时代中充满了志向远大的女性,她们也可以在江湖上大显身手,如同盛开的花朵,在时代的洪流中散发着馥郁芬芳。如果你对此感兴趣,不妨前往江苏卫视、东方卫视或腾讯视频,亲身感受《繁花》的魅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