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士兵突击》之中,高城是个名副其实的军二代,他的父亲是集团军的领导。出身名门、军校毕业,高城这起点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终点。就像五班班长老马说的那样,高城是全团营连级军官中最有前途的。
既然有这样强大的背景,高城自然也会偶尔用关系、走后门。在伍六一受伤之后,高城动用了全部的关系,给伍班副谋了个司务长的差使;在老A第二次选拔培训时,高城又动员了集团军的关系,才将成才送进了袁朗的A大队。
毕竟,有权不用、过期作废的理念在中华大地上深入人心。
不过,高城虽然靠山够硬、关系够多,却并不是随时随地使用。例如,在史今退伍的时候,高城曾经不只一次地说,“我可以拿全连任何人换他留下,包括最出风头的那个许三多”。
尽管高城的话说得斩钉截铁,但是史今却走得毫无悬念。在许三多从师部回归的当日,史今还是踏上了退伍返乡的列车。
高城和史今,两人既是上下级,又是好兄弟,关系好、感情深。以高城的人脉和背景,只要想动用关系、留下史今,必然是分分钟的事情。
遗憾的是,自始至终,高城也没有托关系、走后门,把史今留在军营之内。
那么,问题来了,高城为什么不用关系留下史今呢?
答案很简单,只有六个字——大背景、小心思。
首先是大背景。
我国的士官采用的是分期服役制,而三期转四期则是一个坎,难度非比寻常。就史今而言,九年军旅、三期士官,他已经走到了军营生涯的十字路口。
当然,高城如果想动用关系将他留下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不幸的是,在史今三期服役期满后,正好赶上军改的大背景。
对于这次军改,师领导曾用四个字总结过——大势所趋。
在体制改革、精简整编的背景下,全军上下都在减员裁军。在大裁兵这种特殊的关口,高城作为集团军领导的儿子,自然不能站出来唱反调。
因此,高城纵然有一万个理由留下史今,但是在整编裁军的大背景下,他也无能为力。在大势之前,没有局外人。时代的巨轮就这样碾压了史今的命运。
其次是小心思。
事实上,在军改的大背景之外,高连长没有动用关系留下史班长,还有着自身原因的考量。
对于自己的背景,高城总是讳莫如深。和大多数有理想、有信心的各种二代们一样,高城也想通过个人的奋斗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职场的上升渠道与艾滋病的传播方式几乎完全一致——血液传播、母婴传播、性传播。高城作为货真价实的军二代,生怕别人说自己靠裙带关系上位。
不靠不要、自立自强,这才是高城的人设。他总是试图靠自己、不拼爹,所以才会在决定史今去留的时候拉不下脸、张不开嘴。
可笑的是,高城自以为无人知晓的背景,在全团上下却是人尽皆知的秘密。即使在荒凉偏僻的草原五班,李梦、薛林们都知道他是标准的二代。
在七连撤编之后,高城曾和许三多说起自己将门虎子的出身。两人之间的对话是这样的:
高城:我给你说个事吧,我跟别人都没说过啊。我是那个被别人叫做将门虎子的那号人。我爸,我爸是,我、我,我先声明啊,我、我从来没靠过他,团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是谁。我从军校毕业那年,他正好当军长,哪个军的我就不跟你说了。
许三多:是咱们军的。
高城:你怎么知道?
许三多:班长跟我说的。
高城:他怎么会知道?
许三多:全团人都知道。
高城:怎么可能全团人都知道呢?
许三多:班长说,怎么可能全团人不知道,也就是连长你自己以为别人不知道。
高城:这么说,我像只猴子啊,对着太阳活蹦乱跳,觉得自己天天向上呢。
这场对话中,高城小心翼翼,许三多刀刀扎心。高城生活在自己营造的信息茧房之中,然后就成功地骗过了自己。像安徒生笔下的皇帝,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穿衣服,只有他自己不知道。而许三多,则是那个戳穿真相的孩子。
高城聊了大半天,最终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,这尴尬可想而知。毕竟,一旦你有了背景和关系,即使自己再积极、再努力,最终还是逃不过拼爹上位的刻板印象。
正是从这一刻开始,高城彻底不装了。他选择了直接摊牌、放飞自我。以前的他,对于自己的出身遮遮掩掩,以后的他,动用起关系来大大方方。
在卸去心理包袱之后,高城对于兄弟们总是竭尽全力地搭把手、拉一把。
在史今退伍的时候,高城还不愿意动用关系,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。只是,高连长始终不知道,他将门虎子的标签,就像马小帅演习时露出的脚——全世界都看得见,只有他自己看不见。
对比史班长,伍六一和成才就幸运得多。在他们面临同样的难题时,整编完成、大局已定,高城动用关系、帮助兄弟就显得自然而然。
史今退伍,时也命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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