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国人民心里,有个人的名字曾经一度成为春晚的符号,他就是赵本山。
赵本山上了21次春晚,给中国观众来了无数欢声笑语。
虽然本山大叔这几年退居二线,但他的小品,那些经典台词早已成了观众的口头禅,一直延续使用至今。
从舞台走向春晚,再从春晚走向大荧幕,赵本山在电影方面的建树并不多,但有两部作品不得不提。
一部是由张艺谋执导,和董洁主演的《幸福时光》。
还有一部则是张杨执导,众明星客串的公路片——
《落叶归根》
如今提起公路片,很多人都会想到《人在囧途》《心花路放》这类的喜剧片,主人公一路上所遇到的荒诞经历是这类影片的最大卖点。
《落叶归根》跟这些后来居上的商业片相比,缺少了笑料,但多了一份真实。
最大的不同是,这部电影基本是赵本山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虽然电影的主线是老赵背着工友回家,但这个工友却在电影一开始就去世了。
喝酒喝死的,老板心肠好赔了5000块钱,但考虑到路费和工友的家庭条件,老赵还是决定把遗体给他家人送回去。
然而,从深圳到重庆这么远的路,一个老头又带着一个死人,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充满了不可思议。
可是在老赵的心里,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,真正让他下决心去做的则是那一声承诺。
你死了,我背也要给你背回去。
一个质朴的农民,如何面对这充满了魑魅魍魉的花花世界?
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上演……
这部电影客串的明星非常多,郭德纲、宋丹丹、胡军、廖凡、午马、郭涛、夏雨、孙海英、刘金山等等,全部都是超级实力派。
导演张杨,一部《洗澡》让他享誉世界,他的作品诸如《昨天》《飞越疯人院》等都充满了浓浓的人文关怀。
而《落叶归根》以老赵为尸体回乡为中心,将一段看似荒诞经历拍的格外感人。
其中,有编剧的功力,也有赵本山的演技。
你完全看不到他在东北喜剧里的插科打诨,他成了一个缩影,代表着数以万计只求一个“心安理得”的百姓。
当他乘坐的大巴被山贼拦路抢劫时,他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,却将工友的抚慰金紧紧攥在手里。
死人的钱你能拿走吗?
他当然害怕山贼,但和死人呆久了,他的身上反而有点视死如归的勇气。
最终,他的一番求助感动了山贼,他们不仅撤退,还将所抢的财物都送给了老赵。
可是车子刚一发动,老赵就被乘客翻脸,以“不想和死人同坐”赶下了车。
山路崎岖,头顶烈日,老赵带着一具尸体,可是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带他们一程。
“我帮你推车,你捎我们一段。”
可是老赵用尽全身力气将汽车推动时,司机却一脚油门踩到底,扬长而去。
而老赵虽然气急败坏,但他居然没骂人,而是指责司机“没有诚信”。
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开拖拉机的老师傅。
老师傅二话不说赶忙带上老赵就往医院里赶,到了还非要和老赵一起帮忙抬人。
老赵这一路上,对他伸出友好之手的人很多。
可是见识到的人性之恶也不少,坑蒙拐骗的人不会因为老赵年纪大就下不去手,相反,他们的嘴脸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社会黑暗面的写照。
在一个招待所里,老赵身上的钱被偷了个精光,但因为害怕被警方知道工友的事情拒绝报警,最后只能忍痛背着工友继续上路。
因为太饿,当看到村子里有人在办白事时,他心生一计,混入披麻戴孝的大部队里在席上吃了一顿饱饭,但他也不是白吃白喝,他哭丧了。
给棺材里的人哭,也是给自己哭。哭到最后,他成了在场所有人里最悲痛的一个。
可是到了夜里,躺在棺材里的死人突然站了起来。
原来老头没死,只是无儿无女,所以想体验一下葬礼的热闹,所有人都是他花钱雇来 “演”的,没想到误打误进来的老赵却是“真情流露”。
老赵有过可爱的一面,拉着装着工友的小推车却和一旁的牛车较劲。
小推车下坡太急翻车之后,他又靠唠嗑唠来了一个轮胎。把工友塞进轮胎里,靠滚轮胎省力。
你不得不佩服他的智慧,但又为此感到一些辛酸。
山路坡度大,轮胎滚到了坡下,工友也被甩了出去。
可是老赵却在这次意外事故里发现了工友藏在鞋子里的私房钱。
他高兴坏了,这就有钱可以坐车回家了。
天气太热,工友的尸体抗不了几天就会发臭,老赵必须要赶到瞒不住之前把事情办完。
可是,问题又出现了。
一家野味餐厅一顿饭坑了老赵600块钱,不掏钱就别想走。
老赵前面刚和司机讨价还价完包车回去的价格,后脚路费就被坑得一分不剩,老赵只好动用了工友的抚慰金。
那是工友的命,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,可是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,这些所谓的抚慰金,竟然都是假币。
老赵崩溃了,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工友的家人交代,他想到了死。
山清水秀面前,也算死得其所了。
但郭涛饰演的养蜂人又给了老赵新的希望,他们一家人遭遇了严重的事故,妻子也被毁容。
活下去或许很难,但活着就代表着希望。
这些路人都是老赵生命里的过客,但不经意间都给老赵带来了很多希望,也给观众带来了很多深思。
夏雨饰演的背包客,28岁骑单车去西藏旅游,他说想趁着年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来自东北的发廊女独自一人在异地打工,不仅给工友化妆,还帮老赵从警察的盘问下脱险。
宋丹丹饰演的母亲被儿子嫌弃她的职业,不愿意见她。即便如此,她也无怨无悔,还卖血供儿子在大学里吃喝。
大千世界里,看得见的是繁华,看不见的是辛酸。
匆匆一见,又匆匆一别,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上,只有老赵和死去工友的身影。
车子以百倍的速度从老赵的身边飞驰而过,却又因为堵路被老赵步行的坚持追上。
这一幕,让人无奈却又感慨。
可是他还是晕倒了,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自己走回去都不可能,何况再背着一个死人?
警方阻止了老赵的行为,尸体被就地火化,老赵只能将骨灰给工友的家人带回去。
可是当他们开着车一路不停赶到重庆时,工友的家早在政府的拆迁计划下变成了一堆废墟。
门板上还有工友儿子在半年前留下的字:
“爸,请原谅我们吧,我们都很想你。”
虽然不知道工友离家的原因,但看到这些字和老赵的描述,不难想象这是一个背负着家人期望的男人做出的最后的选择。
可是直到离世,他都没能拿到一分钱,也没能和家人再见上最后一面。
前面是滔滔不绝的江水,象征着川流不息的生活,背对着的是老赵的眼泪,还有警察的一句劝阻:
“走吧,离湖北宜昌还有7个小时的路程。”
老赵折腾了一路,最终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是荒诞,是讽刺,却也是人生。
赵本山最好的表演成就了中国电影史上最为优秀的公路片。
我们都是飘浮的落叶,最终的归宿不过是一尺见方的木盒。
这样的事情或许还在以另一种形式在社会的某个角落里上演着,
人生不易,但还好,爱一直都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