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学期开学了，方鸿渐自觉上课已经驾轻就熟了。

学生对他的印象也像好了些。

但是鸿渐和同事们的关系，只有比上学期坏。

韩学愈仿佛脖子扭了筋，点头勉强得很。

韩太太只瞪着眼睛看他，并不说话。

陆子潇跟他十分疏远，因为孙柔嘉的关系。

最让他烦恼的是刘东方的冷淡，因为和他妹妹的事没成。

唯一让他安慰的是汪处厚，对他很关心。

老汪要做文学院院长，所以礼贤下士。

今天，花酱和大家共读《围城》第五部：出一座城，进一座城。

一、朦胧

那次，在汪太太组织的相亲会上，范小姐无意中透露，孙柔嘉最近在和陆子潇通信。

鸿渐的情感像个漩涡。

别人不把他和柔嘉牵扯在一起了，大可放心。

但听说孙小姐和旁人好，又刺心难受。

自己并未爱上孙小姐，何以不愿她跟陆子潇好？

在他眼里，孙小姐自有她的可爱。

不过她妩媚得不稳固，妩媚得勉强，不是真实的美丽。

孙小姐和陆子潇通信这一件事，在鸿渐心里，始终挥散不去。

他差点要写信给孙小姐，警告她交友要警慎。

不料到了下午，柔嘉上门了。

鸿渐找了个机会把柔嘉和陆子潇通信的事说了出来。

柔嘉本来还是很甜蜜地笑着，听了这话，脸上像爆炸似的发红。

她生气地痛斥范小姐造谣。

原来是陆子潇常给柔嘉写信，但是柔嘉并不属意他，一封信都没回过。

鸿渐一听，心里的结忽然松解了。他还老谋深算地帮柔嘉出主意。

要她把所有陆子潇的信包好还给他，他就会死心了。

柔嘉很乖巧地答应照做。

这种神态太像一个无知的小孩了，辛楣说她装傻也许是真的。

但是这时候，鸿渐正在享受一个女人的崇拜。

这种疑虑不过像蜻蜓点水，没有停留。

孙小姐走后，方鸿渐在屋里转悠。

假使不爱孙小姐，管什么闲事？

是不是爱她——有一点点爱她呢？

二、风波

在方鸿渐没有理清自己感情之前，赵辛楣出事了。

一天晚上，高松年去找汪处厚，没有找到。

在回去的路上，高松年遇到了老汪。

两人在路上走的时候，看到夜色里两个人扭作一团。

汪处厚也听到了太太和男人说话的声音。

高松年抢先一步，抓住那个男人的肩膀。

那男人回头，竟然是辛楣。

高松年看到是自己的学生，松了手。

汪处厚气得身子发颤，捉住妻子，一行四人回到了汪家。

赵辛楣很羞愤。

汪处厚逼问他俩的关系。汪太太很淡定地说：

“我跟他的关系，我也忘了。辛楣，咱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
辛楣不知所措，这时的高松年异常气愤，作势要向他挥拳。

汪处厚要打太太，亏得高松年一把抱住。

辛楣搓手恳求汪太太，要汪处厚不要误会。

汪太太哈哈大笑，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胆子只有芥菜籽那么大！

接着又对高松年说：

“高校长，你又何必来助兴？吃醋没有你的份啊，咱们今天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

高松年瑟缩在一边，赵辛楣这下全明白了。

他“哼”了一声，转身就走了。

三、订婚

赵辛楣回到宿舍后，就跟方鸿渐辞别。

鸿渐知道了缘由，便不再强留他，帮他收拾行李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辛楣就离开了三闾大学。

辛楣离开后，鸿渐越发觉得自己如同离群的孤雁。

能说上话的，就只剩下孙柔嘉了。

一天，在校园路上，孙小姐柔弱地说：

“赵叔叔走了！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。”

然后就一直低着头，鸿渐觉得很不安，照顾柔嘉的任务从辛楣那转移到自己身上了。

孙小姐又接着说：

“不知道什么混蛋——我疑心就是陆子潇——写匿名信给爸爸，造——造你跟我的谣，爸爸写信来问——”

鸿渐听了，像天塌下半边。

正好这时候陆子潇和李梅亭在身后叫他，孙小姐仿佛受到了惊吓，伸手拉鸿渐的右臂，要寻求他的保护。

鸿渐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退缩了，索性就随他们怎么想去吧。

孙小姐把鸿渐的胳膊挽得更紧了。

李梅亭和陆子潇惊叫出声：你们要订婚了？

两人以沉默来回应。

李陆离开后，柔嘉道歉说：“我看到他们，心就慌了，请方先生原谅——刚才说的话，不当真的。”

鸿渐忽觉身心疲惫，没精神对付，只是说：

“我可句句当真，也许正是为所要求的。”

四、出城

鸿渐与柔嘉很快就订了婚。

一学期也过去，老师们都陆续收到了高校长发的聘书。

连柔嘉都收到了，鸿渐始终没有等到。

其实他早就做好的离开的打算，他预备拿到聘书后再向高松年提辞职，

借此来发泄一下这一年的闷气。

谁知高校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。

大家都知道鸿渐被解聘的事，平时疏远的人都来拜访他，就是想看看他作何反应。

鸿渐在心里对她们咒骂不停。

对于前程，鸿渐觉得茫茫。对于这场闪电订婚，他同样觉得不真实。

如同踩在棉花上，软绵绵的。

订婚后，鸿渐发现柔嘉不是一个事事听人意见的，相反，她很有主见。

鸿渐也体会到了辛楣说这女孩子厉害，一点不错。

自己比她大六岁，所以处处纵容她，不跟她认真计较。

让鸿渐吃惊的还是柔嘉对辛楣的态度。

柔嘉之前一直“叔叔”，“叔叔”地叫着，给人感觉很依赖的样子。

鸿渐被解聘后，准备去重庆投奔辛楣。

柔嘉极力反对，理由是辛楣跟他是同等地位的人，求他荐事太丢脸。

再说辛楣推荐的事也不怎么好，三闾大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。

所以，鸿渐常常想：虽然两人订了婚，但是仍然觉得柔嘉很陌生。

是订婚前的柔嘉是真实的，还是现在的柔嘉是真实的？

没有和柔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，到底是一件颇为遗憾的事。

他安慰自己说，热烈的爱情到了结婚就会终结，现在订了婚，彼此间还留着情感发展的余地，是件好事。

方鸿渐要走了，却没有一个同事来给他践行。

他们私下都说：孙柔嘉嫁给方鸿渐，真是瞎了眼睛，有后悔的一天。

倒是方鸿渐教的几个学生来送他，他很感激欢喜。

有人送别，仿佛临死的人有孝子送终，死也安心闭眼。

这些学生来了又去，暂时的热闹更增加了他的孤寂，辗转半夜睡不着。

明天，花酱和大家共读《围城》大结局。

我是花酱，爱读书，爱说书。

每天以不一样的视角解读一本书，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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