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陈家栋崛起之前,刘青是标准的罪魁祸首。他制贩假币、杀人灭口,向来心机深、下手狠,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。
如果没有高阳的卧底,没有郑英的潜入,刘青将会做大做强、再创辉煌,分分钟迈上人生的巅峰。三年五载之后,刘青必然会金盆洗手、弃船登岸,然后如陈镜明父子一样,摇身一变就实现了黑帮老大到地方首富的完美升华。
正如马克思说的那样,资本来到世间,从头到脚,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。
许多民营企业家的第一桶金都是带血的。一旦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,他们就会千方百计地洗白上岸,为自己贴上企业家、慈善家的标签。
杀人放火,发家致富——这本来是刘青既定的创业之路。谁料,郑英的到来,改变了一切。
按照刘青的设想,芦笙远道而来、谋求合作。在双方正式亮底牌之前,刘青反复试探芦笙,不断拖延交易时间。直到排除了一切不安全因素之后,双方这才敲定合作流程。
为了做到万无一失,刘青甚至还在厂区里埋下了炸药。因此,当李登元把枪口对准刘青时,他还能淡定地说,“我只相信我厂区埋的炸药,足以把你那些兄弟,都轰上天。”
有了炸药的加持,刘青已然是进可攻、退可守,立于不败之地。如果没有高阳的反戈一击,刘青的计划早就得逞了。
只是,时间会沉淀一切。只要经过了岁月的洗礼,所有的真相都会水落石出。
在全剧大结局之前、陈家栋落网之后,刘青覆灭、郑英被杀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。
六年过后,我们重新复盘这一段故事,才会惊奇地发现,无论有没有芦笙的卧底行动,刘青被杀的命运早就注定。
一切都要从陈家栋的一段话说起。
在他落网被抓之后,面对警方的审讯,他曾说过这样一段话:“六月十一日高家岭的死,就是潘多拉的魔盒,他们杀了高家岭,也杀了我妈。所有这些罪恶的人,谁也跑不了,包括那个刘青。我上了工业大学,学了化学专业,研究的方向就是纸钞的油墨印刷。”
原来,在母亲意外坠楼身亡之后,陈家栋将悲剧的发生,归因于陈镜明参与杀害了高家岭。在陈家栋看来,如果没有当初的命案,就不会有录像带的出现,更不会发生母亲惨死的悲剧。
因此,陈家栋固执地认为,当年所有参与高家岭案的人都是母亲遇害的帮凶——这其中,自然也包括黑帮大哥刘青。
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,用所有的性命为母亲陪葬,从妈妈意外身亡的那一刻开始,陈家栋就开始了谋划。
为了能够接近刘青、报仇雪恨,他特意报考了工业大学,学习了化学专业,研究纸钞油墨印刷。他料定了在刘青集团中,缺少高级的油墨人才,所以自己一旦学有所成,必定能够打入刘青集团,成为核心成员。
陈家栋算无遗策。刘青团伙果然遭遇了油墨难题,自己趁机加入了他的犯罪集团。
初战告捷之后,陈家栋在刘青团伙中的地位急剧上升。为了能够全面完成复仇计划,彻底清算刘青等人,在芦笙上门交易之后,他立刻筹划了第二波行动。
没错,在厂区埋炸药正是陈家栋的主意。关于这件事,陈家栋是这样说的:
陈家栋:炸药已经埋好了。
刘青:量够吗?
陈家栋:你放心吧。明天之后,该有的证据就不会有了,该不在的人也不会在了。
按照陈家栋的计划,在交易完成之后,他就将按下遥控、炸毁厂区。如此以来,老陆也好、雷乃武也罢,所有刘青集团的人都将身首异处——包括刘青。
如此一来,陈家栋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复仇,顺便通过黑吃黑的方式,接手刘青的政治遗产,成为新一任的老大。
在这场对话中,陈家栋曾说过这样一段意味深长的话,“衣服脏了得洗,如果有虱子得烧。刘老大,我不是怕你叱咤风云了一辈子,别最后晚节不保呢。”
衣服脏了——潜台词是刘青当年策划杀害高家岭;有虱子得烧——潜台词则是还用爆炸的方式送刘青上西天。因此,无论当天的交易是否成功,刘青都将死无葬身之地。
只是,郑英的意外出现改写了所有人的命运。不过,对于刘青而言,躲过了陈家栋的炸药,却没有躲过高阳的枪口。
从这个角度来看,交易的当日,注定是刘青的忌日;无论有没有警方的眼线,刘青的死是一种必然。
从母亲坠楼的那一天起,陈家栋用了十余年的时间,下了一盘大棋。在这盘棋局中,刘青、陈镜明、老陆、雷乃武,所有的人都是棋子,只有陈家栋是那个操控棋局、左右生死的棋手。
对于刘青而言,从陈家栋加入犯罪集团的那一刻起,丧钟已经敲响、死神已经登场。
果然,家栋一笑,生死难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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