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发髻盘起,面容坚毅,步伐豪迈,气势汹汹而来。
这是曹惠出场时的第一句话,也成了剧中这位大唐女性的标志性场面与台词。
她极其专业,观察细致,推断精确,用词严谨,一丝不苟地完成了这一场验尸。
验尸完毕,她的面容从之前始终保持的镇定坚毅,转而松懈下来,露出悲凄恸哭状。
原来她竟是死者的母亲,强忍悲痛为儿子验尸。
《唐朝诡事录之西行》“仵作之死”单元中,极为难得地塑造了一名大唐女仵作的经典角色。
她是一名退休的仵作,也是一个深爱儿子的母亲。
一日仵作,终身仵作。
她将毕生的技艺亲传给儿子独孤羊。
当独孤羊死在了自家的明器店里,曹惠亲临现场,亲自为儿子验尸。
她的验尸技艺与仵作精神,已经深入骨髓,即使她患上了疯病,即使她面对的是亲生儿子,都无法影响她的专业程度。
曹惠的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多岁左右,在唐代,人均寿命是59.3岁。
这个年龄的女人基本上是一个老妇人的形象了。
头发花白,但气势十足。
曹惠的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,剧中人称她患了疯病,时而清醒时而糊涂。
以我们现代的医疗常识来看,猜测她大概是患了阿尔默茨海默症,也就是老年痴呆。
尽管如此,这并不影响工作状态下的曹惠。
当她以仵作身份进入验尸状态时,就会格外清醒,精神极度专注,展现出极佳的观察力以及分析判断能力。
后来,有幸得遇神医费鸡师救治,曹惠基本恢复了神志,没有再犯糊涂了。
曹惠在验尸方面有着极为精湛的技艺,连苏无名都得甘拜下风,对这位老妇人甚为敬重。
娄青苔的尸身被从泥俑中挖出来后,关于他的死因,表面上看像是脖颈被掐,窒息而死。
但苏无名与曹惠都敏锐地觉察到,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
苏无名将尸体置于太阳下暴晒,取水浇于尸身,然后用红油伞遮挡太阳光,仔细观察每一个部位。
在红伞的遮蔽下,肋骨部位的颜色出现变化,现出淡红色淤痕。
非利器、钝器所造成的伤痕不明显,不容易被看到,但骨头断裂处,必定会有淤血。
苏无名所做的便是让这淤血在红油伞的遮挡下,暂时显现出来。红伞拿走,皮肤还是原样。
由此推断,死者的肋骨受重压而断裂。
这才是致使娄青苔死亡的真正原因。
苏无名所用的红伞验骨法,在《宋慈洗冤笔记》中有记载,但此手法有其局限性。
而曹惠所用的是更加罕见的白梅饼验尸法。
将烤热的白梅饼,隔着油纸置于尸身,片刻之后可将尸体内伤呈现于表面。
由此发现肋骨断裂,受重压导致,娄青苔是被闷压而死。
苏无名只从恩师狄公处听闻过白梅饼验尸,但之前从未见过,如今亲眼得见此手法高明,不由握拳,道谢、致敬。
曹惠不但技艺精湛,而且职业精神绝佳。
其实她早已把仵作之职传于儿子,按理说,她已经不在其位了。
县令又没有返聘她,她是一个子也拿不到的。
但在曹惠心中,一日仵作,终身仵作。
儿子不在了,只要有需要,她随时上岗。
她已年老体衰,验完一具尸体,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。
儿媳心疼她,喊她先回去休息,而后再来验也不迟。
曹惠却呵斥道:“验尸,关乎死亡真相、人间正义,身为仵作,岂可懈怠?”
于是,接着验下一具尸体,直到她体力不支,晕倒为止。
她认真,严肃,一丝不苟,字字铿锵,凛然生威,这股敬业精神,令人肃然起敬。
儿媳春条,本来对仵作之职抱有偏见,因其位卑而钱少,结婚七年,对当仵作的丈夫积攒下了诸多不满。
直到丈夫独孤羊死去,婆婆曹惠代替儿子重新行仵作之职,春条侍奉在侧,耳熏目染,对仵作的职业有了很大的改观。
她在曹惠的感召下,自愿拜其为师,接下了这个仵作之家的技艺传承。
这就是大唐女仵作曹惠的人格魅力。
这位老妇人身上的仵作精神,着实令人动容,肃然起敬。
一辈子练就一门精湛手艺,对职业有着深刻的热爱,对死亡抱有敬畏之心,探明死亡真相,维护人间正义。
一生做着被世人轻贱的职业,她却活出了一种一往无前的豪迈气势。
致敬大唐女仵作曹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