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着心灵的眼睛，去看我们的乡土，片片都是好风景。”
——女同事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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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，我们发布了一条教师节特别视频，在第四十个教师节探索人与科技之间的尺度。话不多说，上正片。
我们不禁思考，科技如何塑造我们对世界的认知，包括那些远离喧嚣的乡村。
那么，你印象里的乡村是什么样的？
是山野间的鸡鸣犬吠，日暮时的袅袅炊烟，邻里间亲切自然的热络劲儿；
还是难行的小道，微弱的通讯信号，屋子里老人或孩童独坐时安静的剪影？
或许两者兼有，但此时此刻，仍然有这样一群人，正在用自己的小小火光，照亮关于乡村的故事里那些晦暗的角落。
也正是他们带来的温暖，才让我们看到了真实的乡村中，那些正在发生的奇妙变化。
2022年，CCTV-9纪录片《理想的乡村》播出，借助微纪录片的拍摄手法，本片以散点透视的独特视角，将镜头聚焦10位不同年龄、性别、地域、职业的普通人。
而他们的共同点，则是同样敢于追逐梦想，在理想的乡村开出属于自己的花。每一步脚踏实地的前进，都让他们在平凡的日常里闪闪发光。
01
“子规声里”
这所如今名为玉树州藏医药职业学院的学校，前身其实是当地的一所福利院。
校长更确木兰从前没当过校长，而是一名普通的乡村医生。
更确木兰从22岁就开始制药、做义诊，如今已经坚持了十四年。
从最早的背着药箱、骑着马，到如今能够开着车翻山越岭，变的是崎岖的山路，不变的是他看病治人的原则。
他说，“路途困难的情况下，我就更需要去。”
因为更确木兰明白，崇山峻岭的阻隔下，他的到来对于深山里的病人而言，或许代表着唯一的希望。哪怕微弱，在一条生命面前也弥足珍贵。
治病久了，更确木兰目睹的生死也越发多，但他并没有就此麻木，而是选择尽己所能。
遇到那些家际困难、突逢变故的孤苦孩子，他便会带他们去福利院里继续读书。他相信，读书能让他们多一条更好的出路。
2010年，玉树突发大地震。
天崩地裂间，福利院的房子全塌了。那时的一个乡村志愿者为了救出几个孩子，在将孩子们推出来的一瞬间，被轰然袭来的余震永远埋在了废墟下。
当时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更确木兰，直到今天在面对采访时仍有些说不出话，喉头哽咽。但那时候的他很快下定了决心，回到囊谦开始做培养乡村医生的工作。
玉树重建赈灾后，他带着福利院的孩子们来到囊谦，帮助他们继续学业，并在2011年开始筹建囊谦县慈行职业技术学校。
由于资金紧缺，他从租房子、搭帐篷开始，四处奔走、借资筹款，将水泥地、屋顶瓦片的资金一步步落实，最终才建成了今天这个学校的模样。
为了让学生们冬天洗漱用上热水，校内还安装了热水系统。对于更确木兰来说，这是项费用格外高昂的设备，款项的募集过程也因此尤为艰难。
可在向人们介绍时，他却将这背后的波折一笔带过。注视着崭新的热水管道，木兰脸上更多的是由衷的欣喜。
牧区的孩子本就没有太多选择，但更确木兰觉得，只要他们能学到医学，日后就可以在牧区、边远地区当医生，拥有独立生存的本领。
同时，他心底也有一份理想的愿景。
他希望，这所学校培养的一千个人里，能有一百个人真正地成为一个好的藏医。他说，只要能够拯救一个病人，再苦感觉也是值得的。
截至2022年，木兰的学校里已有37名毕业生考入大学，从曾经破碎的山坳里迈向更广阔的世界。
与此同时，校内也有一百余名学生成为了藏医，分布在囊谦县的各个村庄。
曾经那个在黑夜的山谷间踽踽独行的更确木兰，如今也终于不再孤单。
像这样特别的“学校”，在如今的乡村里，其实还有很多。
在广东揭阳市览表村，吴利珠创办新女子夜校，面向村里的妇女儿童。
小小的图书室里，那些曾经没有机会读书识字的“学生们”，终于亲笔写出了她们自己的名字。
沈见华在伙山村建立的“双廊白族农民画社”，先后让二十多位白族老奶奶拿起了画笔。
这群平均年龄在65岁左右的艺术家们，将一生出海捕鱼的感悟融入笔尖，创作出了带有浓厚传统色彩的惊艳画作。
面对时代变迁、地理阻隔带来的困难，乡村中总是被忽视的他们，有时候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，便能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可能。
正是因为总有人在坚持这样的“傻事”，才让那个理想中的乡村一步步走到我们面前。
02
村庄里的守望者
在陕西宁陕，母亲节这一天的黄金村养育中心格外热闹。
这里正在举办着一场小小的亲子总动员活动，妈妈们抱着孩子坐在地垫上，在养育师柔和的歌声里，牵着孩子稚嫩的小手摇摇摆摆地跳舞。
这样在许多人眼里普通而温馨的亲子互动场景，却是农村养育师高润梅经年维护，终于争取来的宝贵成果。
在黄金村，作为父亲的男性几乎都远赴城市去打工了，留下的女性需要在管理家中田地、养殖一应事务的同时，照顾好老人和孩子。
日常精力消耗和精神压力巨大的情况下，往往也很难兼顾幼儿的成长引导。养育中心的存在，能够有效帮助她们更好地培育孩子。
中心主要面向零到三岁的婴幼儿，家长在这里可以放松地陪伴孩子进行游戏和互动，并在课程中锻炼宝宝的运动、认知、语言、社会情感这四个方面的能力。
在这样专业的指导下，无论是孩子的成长，还是家长的能力，都能够受益匪浅。
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，对于那些住址过于偏远的家庭，高润梅每周会抽出一天，靠着一辆小电驴骑过这中间相隔的五公里，来到对方家中亲身进行课程指导。
三岁的罗新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，在距离的限制下同样成为了一名养育中心宝宝。
爷爷和爸爸外出打工，家里常年只有奶奶与她相伴。奶奶不识字，即使明白孩子教育的重要性，也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，因此家里总是保持着沉默。
小小的院子里除了纷飞的蝴蝶，没什么别的花样。小小的罗新茹看得久了，也逐渐变得像树影一样安静。
而带着绘本和益智玩具前来的高润梅，让这片院子多了许多不一样的声色。和奶奶一起排排坐，聆听那些娓娓道来的新奇故事，成了罗新茹每周最期待的时光。
在互动中，她越发活泼的成长变化也显而易见。读到小兔子亲吻妈妈的绘本情节，如今的她也会在引导下立刻站起身，响亮地亲一口奶奶的笑靥。
这些真实变化的点点滴滴，都是高润梅心里珍藏的记忆，成就感也因此不断累积。
农村里事务繁杂，养育中心刚开办的那几年，看着每周长长的请假名单，极低的上课率曾经一点点磨灭着她心中的热情。
但坚持到如今，一种特别的使命感在她心底油然而生。
她不辞辛苦地前往每一个有孩子的家庭，分发宣传册进行动员。产生的效果也是显著的，参与者不断增长，孩子们可以共同玩耍，大人们也能够在劳累后的闲暇间交流心得。
养育中心的笑声阵阵，让双方都有了显著的变化。这让高润梅更加坚信，自己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有意义。
在甘肃麦积的卧虎村，刘正中也有着与她相似的心境。不同的是，他所面向的是在乡村中留守的老人们。
作为卧虎村老年协会的会长，他会组织村内78名60岁以上的老人学习养蜂创业、进行日常活动，通过学习使用手机、观看视频来了解社会生活。
学习的过程往往并不容易，在老人终于成功和外出打工的儿女接通视频的那一刻，一旁的刘正中总是比屏幕里的他们还要高兴些。
他曾经觉得，在卧虎村的冬天里，这些留在村里的老人们就像是冬眠的蜂儿。
农村互助养老的实现，让这个漫长的冬天有了新的期盼。
青年人出走乡村，他们说“他乡容不下灵魂，故乡容不下肉身。”而那些被留下的，有稚嫩的未来，也有垂垂老矣的过去。
如今，我们可以看到的是，在理想建设的过程中，他们的存在并没有被遗忘。
一路走来少不了坎坷泥淖，但通过许多人默默的奉献和守护，终有一日，蝴蝶会在呵护下成长，冬天也将不再漫长。
03
闪亮的理想乡
对许多中国人来说，乡村意味着根。
曾经的人们从乡村走出来，如今也在学着如何更好地走回去。
近年来，乡村建设的步伐不断迈进，人们逐渐意识到，乡村从来不必成为城市。这里独特的人、事、物，以及从中产生的文化，才是这片土地上勃勃生机的源泉。
如何借助现代化的力量，将这份珍贵的价值传递发扬出去，才是人们需要发掘的道路。
小平是甘肃天祝多隆村的一个普通小伙子，家中养羊的成长环境，让他从小耳濡目染，熟悉羊群的一切。
上初中那年，家里的经济条件无法同时负担起他和姐姐的学费。小平选择将继续上学的机会留给了姐姐，从此帮着家里打理羊群。
这的确成了小平多年后的遗憾，但无论如何，他最初的想法从来没变，“反正男孩子嘛，不上学的话，受点苦就受点苦嘛。”
剪羊毛确实是门需要吃苦的技术活，除了腰背的常年疼痛劳损，最险的一次，小平差点被羊角划瞎了眼睛。
回想起当时眼睛泪流不止的惊慌状况，时至今日他都仍然有些后怕。好在，平凡的日子里不乏闪光的机遇。
2020年，小平发布在平台上的剪羊毛视频，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走红了。
他剃羊毛的手法干净利落，一分多钟剪完一只羊的日常画面，让不少观众觉得十分解压。观看他的直播，甚至成了一些抑郁症患者平日里舒缓情绪的方式。
小平的账号随之疯狂涨粉，一夜之间成了“薅羊毛”圈第一网红。当地媒体也纷纷报道，称他的“薅羊毛”直播带“火”了一个产业。
对于这一点，小平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感想，账号火了之后，在剪羊毛行业的辛劳之外，他更多感受到的是生活条件的明显改善。
并且，因为他使用的电动剪毛机速度快、效率高，直播爆火之后还有许多牧民专程来向他学习手艺经验。
事实上，小平带来的影响的确比他能想到的大的多。
据统计，当地因此加入剪羊毛产业的人数比前一年增加五倍，并且还带动了90%以上的牧民用电动剪毛机。而因此多剪出来的羊毛克数，可以使每只羊增加一块钱。
也正是这单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块钱，因成千上万的羊群而汇聚成了庞大的增收。
它们以真金白银的形式惠及了每一个参与其中的牧民，也为产业的更新迭代注入了鲜活的动力。
而在内蒙古阿拉善左旗的沙漠中，没有天时地利的走红契机，这里的人们唯一能靠的，只有当初一腔孤勇的坚持。
马彦伟在这片大漠待了十年，长久伴随着风沙的工作和生活经历，让他对未来最大的愿景越发明晰——那就是将这里可能变成荒漠的土地，在自己的手中培养成良田。
沙漠里的有机农场，只听名字都能感受到艰难。当初说好一起合作的三位伙伴，如今只剩下马彦伟一个人。
土壤改良、种植规划、环境保护……还需要带动周边的农户改变种植方式，当地恶劣的气候环境更是让这一切难上加难。
对马彦伟来说，这十多年的苦实在很难去轻易概括。但好在如今小米和蜜瓜的丰收，是切切实实握在手心的，风刮不走，沙埋不掉。
今天，马彦伟的沙漠试验田已经由最初的40亩发展到1000亩，耕地节水率更是高达50%。他的成功也带动了与周边农户的合作，使每户每年增收10000多元。
走在沙漠里，他说，这条路上，每走一步就会陷进去很多，可能会走得有点吃力。
但也很开阔。一直往前走，就会感觉很自由。
随着新一轮乡村建设的施行，“以艺术和设计的力量再造乡村，而后激活当地的文化自信、带动当地的产业发展”，同样是一条被广为认可并实践的独特道路。
建筑设计师深入乡村，对村庄公共空间进行精妙的设计改造；
鼓励农牧民拿起摄像机、拍摄原生态纪录片的“乡村之眼”行动计划的实行；
以及许许多多奔走在城镇与农村之间、以微末力量筑成桥梁的普通人……
正是这些人与事的共同努力，让理想的乡村得以具象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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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国社会学家费孝通曾说，“从基层看去，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”。人们离不开脚下的这片土地，更需要寻回其中的精神内核。理解乡村，才能真正理解中国。
“带着心灵的眼睛，去看我们的乡土，片片都是好风景。”
这些平凡又伟大的每一个普通人，正是一双双心灵的眼睛，也正是构筑理想乡村不可或缺的基石。
生命的闪光，生活的意义，尽在其中。
参考资料：
1.纪录片《理想的乡村》
2.三联生活周刊《一个中国乡村的当代艺术实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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