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接上回,甄嬛见浣碧已经离去,方长舒了一口气,遂唤槿汐道:“槿汐,皇上去了华妃那里,你说,他会不在那里用晚膳?”
槿汐会心一笑,知道甄嬛是想让自己偷偷打探一下消息,最好能得知“详情底里”。槿汐道:“娘娘有没有发现,您对皇上的态度,竟不似从前了……”
甄嬛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,辩驳道:“哪有什么不同?不过是闲着无聊,多了几分好奇心罢了。”
槿汐以手掩口,偷偷笑了一下,便退下了。
1:尘封往事本雪藏,忽闻春雷惊兰房,翊坤宫内启旧恨,伤心之人欲断肠。
翊坤宫內。
彼时的华妃斜卧在‘贵妃榻上’正在闭目养神。却忽听周宁海一瘸一拐地跑进来道:“启禀娘娘,皇上来了。”
一听皇上来了,华妃不禁勃然变色,猛然睁开眼睛问道:“什么?皇上来了,在哪儿?”
周宁海道:“已经快到翊坤宫门口了,奴才特来回禀一声,以便让娘娘先准备着。”
华妃‘冷哼’了一声,愤然道:“有什么好准备的,就说本宫身体不适,已经睡了。”言罢,翻身下榻,直接进入内室,亲自放下幔帐,对颂芝道:“转告皇上,本宫已经睡了,不便打扰,让皇上回去。”
颂芝惶恐道:“娘娘,恐怕不妥吧?奴婢不敢阻拦皇上,何况,娘娘与皇上分别多年,好不容易今日相聚,怎可避而不见?再说了,现在这个时辰歇下,似乎也有些早……”
华妃厉声喝道:“少废话!按照本宫的意思转达就是,还不退下?”
颂芝只得退出内室,却见皇上已经赫然立于厅內。颂芝急忙跪下磕头道:“奴婢叩见皇上,我们娘娘她,她身体不适,已经歇下了。”
皇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,平静道:“这个时辰就歇下了?怎么,你们娘娘可是身体不适么?”
颂芝道:“应该——是。”
皇上神情凝重道:“知道了,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颂芝环顾左右,为难道:“可是,我们娘娘身体不适,倘若要茶要水的,谁来伺候?娘娘还说,今日‘不宜面圣’,不如,不如……”
皇上又道:“你们娘娘由朕来伺候,你也下去吧。周宁海与苏培盛都在外头候着呢。”
颂芝见皇上执意留下,也只得答了一声“是”,悻悻地退了出去。
皇上举步直奔华妃的内室,用手撩开幔帐,及至床前几步开外,方站住脚步,略平复一下心绪,遂沉声唤道:“世兰,睡了吗?”
华妃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,极力不使牙齿打战,更是暗下狠心,绝对不发出一丝回应。
却听得皇上又道:“世兰,朕知道,你恨朕,可朕不怪你,终究是朕负了你。朕只想让你知道:这些年,朕对你的感情一直没变,始终牵挂。你若肯给朕一次机会,朕一定会尽力弥补。世兰,你在听吗?”
华妃只觉自己的心脏“咚咚的”狂跳,她分不清那到底是‘愤怒,悲哀,悸动还是单纯的惊惧’。总之,这心跳几乎要让她晕厥过去。
她不得不承认,虽然自己恨毒了皇上,恨他太心狠太绝情,可在内心深处,她还是爱着他的。而且,此生此世就只爱过这一个男人。可她万万没想到,她深爱的男人却如此‘虚伪狡诈、冷酷无情’,以至于令她万念俱灰,生无可恋,因此才会激愤之下撞壁而亡。
大归之后,她原本想彻底忘记这个男人,不管怨也罢恨也罢,都深深埋在心里,不再提及。等日子久了,也便逐渐淡忘了。
可如今,这个令她‘恨之入骨’却又‘魂牵梦绕’的男人,竟然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;让她不知所措,让她悲愤交加,让她既期盼又抗拒。
越是爱他,就越无法原谅他曾经的伤害。尤其是端妃给自己送来的那碗‘滑胎汤’,以及后续的‘欢宜香’——他可以不爱她,可以算计她,但却不能伤害她的孩子,况且,那也是他的孩子啊,他于心何忍?
那个成型的男胎——是她年世兰的亲骨肉,还尚未来得及到这个世界看一眼他的娘亲,便已胎死腹中。这让自己如何‘原谅’?
更何况,自己对他的恨,不仅有他对孩子的残忍,更有他对年氏一族的残暴凶狠。自己的兄长为了平定叛乱,抵御外侵,南征北战,战功赫赫,只落得伤痕累累,五脏俱损。待天下太平、万民安乐之时,皇上却选择了‘兔死狗烹,鸟尽弓藏,过河拆桥,诛杀忠良’。
这样一个男人,何其薄情寡义,何其冷酷自私?如今他却虚情假意,再次过来求和,试图与自己‘重温鸳梦’,怎么可能,太可笑了吧?自己还会与那个杀害儿子与年氏一族的凶手重归于好么?不可能,当然不可能!
华妃闭上双眼,任凭两行热泪倾泻而出,她不敢哽咽,不敢抽泣,只硬生生吞咽着悲愤与委屈,一声不吭。
2:一梦醒来一梦迷,哭哭啼啼转时移,重归当年劫前景,抽丝剥茧恨却迟
皇上站在原地,言辞恳切道:“朕知道,你一时半会儿的,必定无法原谅朕,既想不通,也无法理解朕的苦衷与不得已。罢了,朕也不指望你眼下便能打开心结。即便你不见朕也没关系。朕就站在这里陪陪你。便是不说话,也能感觉到你的存在、你的气息——这便足矣。”
言罢,皇上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摆弄着手中的数珠儿,默默不语。
不知过了多久,华妃哭着哭着便觉有些头晕目眩,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……
待醒来的时候,才忽然想起之前的一幕,忙一把掀开床帐,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。华妃凄然一笑,自嘲道:“原来是场梦,看来是我神思恍惚了,连梦与现实都分不清。”
遂唤道:“颂芝,颂芝。”
颂芝忙进来道:“娘娘醒了?”遂挂起床帐道:“皇上刚走,娘娘就醒了,可真是巧。”
华妃狐疑道:“皇上果真来过?”
颂芝道:“是啊,皇上在宫里待了大半个时辰,起初还听见皇上说话,后来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,奴婢还以为,皇上与娘娘‘重归于好’,就未敢进来打扰。直到皇上出去了,又听见娘娘醒了,才敢进来的。”
华妃两眼失神地坐在床帐內,久久不说话,亦不动弹。
颂芝疑惑道:“娘娘,您怎么了?”
华妃道:“没什么,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
颂芝道:“戌时一刻。”
华妃神思恍惚,似在自言自语道:“皇上那个时辰过来,或许原本是打算来翊坤宫来用晚膳的吧?”
颂芝道:“可是,皇上一来就吩咐奴婢们去外面候着,说要单独与娘娘说会话,并不曾问娘娘用过晚膳了没有。因此……”
华妃一摆手:“罢了,本宫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,只是随口问问。你先下去吧,本宫今儿不用晚膳了,想就此歇下。”
颂芝一听,只得重新把床帐放下来,一面道:“皇上临走的时候,说了句话,让我转告娘娘,他明儿这个时辰还过来。”
华妃颓然道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遂又躺下,默默良久,方闭上眼睛。然,刚闭上眼睛,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‘寿康宫’的寝宫之中,皇上与太后正在内室里叙话。
只见太后斜卧在床上,神色凝重道: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皇上低头道:“儿子已经下旨——赐死年答应!原本,儿子念及与她夫妻多年,她对儿子亦是用心,可是想不到,她竟如此狠毒,居然指使肃喜火烧碎玉轩,试图置莞嫔于死地。儿子实在不能再姑息纵容了。”
太后叹了口气,道:“世兰那孩子确实嚣张跋扈了些,既然皇上已经下旨,那就这样吧……只是,在哀家看来,这事也颇为蹊跷。”
皇上诧异道:“皇额娘是指什么?”
太后道:“年答应心系皇上多年,必然不愿把自己逼上绝路,她何必要行此下策,自绝后路?何况,这把火烧的也忒奇怪,怎么碎玉轩的主位莞嫔毫发无伤,倒是客串到此的惠贵人深受其害?难不成,这火还能识人?——知道莞嫔是你‘心爱之人’,便‘避重就轻’去烧那个‘不得宠的’惠贵人?”
皇上脸色一变,恍然道:“额娘的意思是?这是莞嫔与惠贵人故意引火烧身,栽赃陷害?”
太后摇摇头:“哀家也说不准,只凭皇上自己判断。哀家不过就事论事罢了。”
皇上听罢此言,忙起身道:“皇额娘,儿先告退,儿子要复查此事,世兰虽有过错,但儿子也不愿让她蒙冤受死。”
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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