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| 米粒妈

前天米粒妈去看了电影《出走的决心》,看完了以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。

这部电影是根据自驾出游的苏敏阿姨真实经历改编的,虽然米粒妈一直都在关注苏敏阿姨的动态,但看到她的故事被搬到了大银幕上,那种震撼和感动,还是被成倍放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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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敏在离家出走、自驾环游中国之前,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女性一样,没有人知道她是谁,她经历过怎样的前半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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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里的李红也是一样,按部就班地长大、工作,不管她自己愿不愿意。

年少时,为了帮衬家里、帮衬弟弟们读书,父亲强迫学习成绩最好的她放弃考大学,她也反抗过,抗争过,但最终,只能被迫妥协。

结了婚,虽然在经济上丈夫要实行AA制,其实准确的说也不算AA,毕竟他的钱只给他自己花,最多买个菜,想让他给李红花钱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
但一应家务是要李红一个人承担的,免费给他做饭,打扫卫生,洗衣服,稍有不顺心就恶语相向,甚至掀桌砸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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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孩子以后,因为三观不合,李红还是决定离婚,可娘家人怕拖累家里弟弟的婚姻大事,又以女儿还小、她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为理由,让她继续忍耐忍耐。

于是就这么忍着忍着,忍了大半辈子。

直到焦虑、抑郁,通通向她砸来,她才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,真的就要走上这条一眼望到头的绝望之路吗?

后面的故事我们也知道了,忍到“社会上所有的母职”都履行完,她不想再忍了,这场酝酿了三十年的“出逃”,她终于上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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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部电影里除了李红一次次决意出走又被绊住脚步,再到最后坚定信念坚持出发的改变,另一个触动我的点,就是三代女性之间的羁绊。

波伏娃曾经写过这样的话“女儿对于母亲来说,既是她的化身,又是另外一个人;母亲对女儿既过分疼爱,又怀有敌意。母亲把自己的命运强加给女儿:这既是骄傲地宣布她具有女性气质,又是在以此为自己雪耻。”

这一点,在李红妈妈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李红的妈妈重男轻女,是因为她从小也是被自己的母亲那样对待的,作为长姐,就该吃苦耐劳,为全家操心,哪怕自己只能吃粗粝的窝头,也要保证弟弟能吃上白面馒头,这是“应该的”。

她希望女儿幸福,但又不希望她幸福的超出自己的认知。她的命运已被写好,所以李红也要承担母亲的这份命运。

而到了李红与女儿晓雪之间,也会有相互“背刺”的时刻。

李红两次想要出走的时刻,都是对晓雪来说十分关键的时间节点,一次面临生产,一次正在新工作的试用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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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雪拉着李红,像是拉着自己的救命稻草,这么多年,父亲对母亲的所作所为,她一清二楚,母亲心里的苦难,她也心知肚明。

而李红也明明知道晓雪的处境,却仍然想逃离这座围城、监牢,因为年轻时的她也是这样忍过来的,没人帮衬,孤军奋战。

其实电影中对这一点的处理,非常直接且大胆。

晓雪大声地质问:“为什么只歌颂母亲伟大?”“为什么没有奶爸潮衣店?”“为什么不问男性面试者多大了?结婚了吗?孩子几岁了?”

现实中,大部分养育后代的责任,仍然被默认是女性的职责,妈妈、姥姥、奶奶,互相挤压彼此的时间、空间,然后母女之间心生嫌隙,婆媳之间产生矛盾。

可默认育儿是母职、消失在育儿过程中的男人们,却隐身得很彻底,只留下女性,在困境中互相倾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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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让米粒妈感到讽刺的,是这部电影的另一部分,由无数个现实中的男性完成闭环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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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映礼上,有一位男生当着所有主创人员的面说,这部电影拍得太丑化男性了,“没有男的,你们怎么有经济后盾、怎么有稳定的住所,没有男的,你们都没法生育小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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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,导演说,这已经是很收着拍了,像苏敏经历过的家暴等等,都没有拍进去。

包括在米粒妈自己看电影的时候,也时不时地听见一些男性的声音说“这拍的什么玩意儿”“给人心都教野了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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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看来,这就是心虚的表现。

面对女性意识的觉醒,他们最开始是不屑一顾,然后嘲笑,再到后来看到越来越多的女性醒悟过来,就开始惧怕,然后破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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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他们会发现,之前看到的、听到的、接受到的那套理论,开始与现实之间有了巨大的割裂。

女人要以夫为天,要上班赚钱一起还房贷车贷,要收拾家务带孩子,孝敬父母公婆,还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,又不能太花枝招展,那样看着心太野了不顾家。

而男的,只需要每月拿回一点点生活费,就可以坐享其成,拥有一个完美的家。

可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意识到,我们需要的是高质量伴侣,需要的是那些真正打心底里尊重女性,能够主动承担家务、共担育儿责任,把妻子和孩子放在心上的男性,而不是“年龄到了该结婚了”,就随便去成一个家。

实在是有太多的前车之鉴,足够让人警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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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中,有个让米粒妈印象深刻的点,就是孙大勇在家里打乒乓球的声音。

那声音就像是一座刻板的时钟,在乒乒乓乓的弹跳声中,李红就像是那颗被推来推去的乒乓球,自己的意识被压抑着,只能忍受着丈夫的坏脾气,被他的情绪推着走。

为了方便妈妈照顾当年出轨离家,如今半身不遂的爸爸,小盛委托家装改造节目组改造自家的老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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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盛10岁那年,爸爸就出轨了,是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小盛带大,帮他娶妻成家。

如今,也是心疼焦头烂额的小盛,不忍心看到儿子承受那么大的压力,于是决定回来照顾那个曾经在孩子年幼时背叛她们的前夫。

其实小盛妈妈本来已经有自己的自由人生了,她拾起自己最爱的乒乓球,还获得了很多比赛的冠军,不出意外,她的晚年生活会很潇洒。

可设计师的改造方案一出,让人血压蹭蹭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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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居然真的把妈妈的房间设计成了一个逼仄的保姆房,而爸爸、小盛夫妻、甚至小盛养的猫的居住空间都非常宽敞明亮,格局大气。

而妈妈的房间,只有一张床,一个狭长走道,一个小小的卫生间,一套放在房间内的洗烘套装。没有多余的调节生活的软装,仅此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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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让人窒息的是,他们把妈妈最爱的乒乓球,做成了挂画,封存起来。

其实小盛妈代表的是被“贤妻良母”这个词禁锢的一代女人,她们觉得自己是个从属者,“妻”是相对于“夫”存在的,“母”是相对于“子”存在的,当你认可了这样一种身份,也就意味着已经甘愿把“我”拿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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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如今越来越多的女性,觉醒了自我,她们不需要再去依附谁,不需要再看谁的脸色生活,她们自己就长成了一棵不惧怕风雨的大树,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负责。

所以那些想着靠打压、贬低、PUA女性来彰显自己能力的人,自然就怕了、慌了、心虚了、破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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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年,这样的事情见得越多,米粒妈就越佩服张桂梅校长。

她拼尽全力托举那些山区里的女孩,让她们出去见更多的市面。

因为“她不读书,十几岁就结婚,娃娃领娃娃,所以我就想,一定让她们受到高等教育。”

孩子们底子差,她就逼着她们拼命刷题。也曾有孩子抱怨她的严厉,但张桂梅却悄悄哭着说,“学生的底子太差了,我不这样严格管理,她们根本就考不上大学,考不上大学就没法改变命运。”

在张桂梅的帮助下,已经有1800多个女孩走出大山、圆梦大学了,这些女孩们如今在各行各业努力工作,积极生活。

她也曾拒绝过她学校一位学生的捐款,因为这位女学生在毕业之后没有工作,而选择了结婚生子。

她不希望自己“鸡”出去的孩子们不能独立自强,她想让她们掌握自己的命运。

米粒妈很喜欢电影的英文译名“Like a rolling stone”,让我想到英文里的那句谚语“A rolling stone gathers no moss”,滚石不生苔,只要永远有冲劲,就能永远保持生命的活力。

当我们已经看见房间里的大象了,就不要去忽视它。

就像这部电影一样,也许选择出走不是最终目的,而是告诉千千万万个“李红”们,要拥有随时可以出走的能力。

山路,野路,总会有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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