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随之而来的,还有观众更多的追问:和前作相比,目前的案件是不是不够“烧脑”?未来“白夜”系列还会有续集吗?
在接受新闻晨报记者等媒体采访时,《白夜破晓》导演刘英剑给出了自己的答案。作为《白夜追凶》的摄影指导,他本身对“白夜”系列有着很深的感情,甚至不愿意让摄影风格过于凸显以影响观众的体验,“不管有什么样的外壳,我相信悬疑剧最后讲的还是人性。我们努力把人性放在前面,把案件慢慢地往后放”。
以下是刘英剑导演的自述——
我是在2022年拿到的这个剧本,当时对自己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:我们要面对新观众还是老观众?
我的答案是,新老观众我们都要兼顾。
那么首要的,是我们要找到《白夜追凶》所有的场景。当时美术团队反馈的消息不是很好,很多场景都已经不在了,怎么办?就算要在棚内重新搭,原来那些景没有了,尺寸怎么算?
美术团队做了很多工作,他们最后选择用地砖作为突破口——地砖的尺寸是大概可预估的,你可以通过地砖的尺寸,反推出来场景的尺寸,长多少,宽多少,再通过三维的建模,反复推敲,最终定下来场景的方案。
相比之下,凑齐原班人马不算是个难点。大家听说要重启,心情都很激动。但因为一般演员在一段时间里的通告是排得很远了,要想集中在一个时间共同来完成这个作品不太容易,为此大家都做了很多牺牲和让步。比如潘老师(潘粤明),接到重启的消息以后,他找了健身教练,每天都在锻炼,拍摄过程中几乎不怎么吃晚饭,我们私下的聚会他也从不参加,一直在保持自己最好的状态。
剧本方面,案件整体的逻辑都保持了。我一直觉得和其他的刑侦剧,“白夜”系列特别不一样的一点,就是它讲的是身边的人、身边的事,它是通过这些影响观众、推动主角的成长。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是智商犯罪,无论是“周子博案”还是“四月杀手案”,我们都是讲了一些社会话题,你看新闻也会看到这样的案例。我们想通过这些来呼吁大家多关注,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。
除了案件,我们也侧重讲主角的成长。这一季里,关宏峰没有那么一意孤行了,关宏宇也有了他睿智的一面,甚至周巡没有了那么多的碎言碎语,周舒桐也能独立完成自己的侦破任务了。有时候我会觉得,这些主角就像我们的孩子,慢慢地长大,像小燕子似的。可能有一天,小燕子真的长大了,就要飞走了,且看且珍惜吧。
我也注意到一些观众的评价,谈到希望高亚楠(《白夜追凶》中的法医)能继续出场。观众的心情我能理解,但这里的逻辑在于,高亚楠在戏里刚刚生完孩子,反派的反扑又如此嚣张,关氏兄弟和他们身边人的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胁。在这种情况下,如果关宏宇继续让高亚楠回到这个故事,似乎不太符合逻辑。
新出场的法医郜君然,设定是高材生、能力很强,还是关宏峰的小迷弟。所以他第一次出场看到关宏宇假扮的“关宏峰”的时候,内心会有一些失望:原来我们警界里面传得那么神的一个人,不过如此啊?等到第三集关宏峰上线以后,他立刻从眼神中分析出来是两个人,这些都放在细节里。
当然,让我惊艳的是,现在观众看戏真的很仔细——像有些网友说是“用放大镜看”,这很好。我们埋的“包袱”、前后呼应的细节,能被观众看到,说明观众越来越专业,对创作者来说也是一种鞭策。
对我个人来讲,从摄像转到导演,当然会有压力。尤其《白夜追凶》的受众那么广,大家对第二部的期待又那么高,换成谁都会有压力。但这个任务已经到你身上了,就踏踏实实做事。
影像层面上,我遵循的一直是不要让影像影响故事,把摄影机藏起来,不要让观众被镜头带偏。比如曲弦出场的那场戏,我们用摄影的方式让曲弦在画面的上方、周巡在下方,形成一种压迫感。但大家在看故事的时候,几乎感受不到这个镜头的特点——这恰恰是我想要的,我不想让观众觉得这个摄影风格太强烈了。
还有一些细节,我们也会想办法。比如上一季关宏峰、关宏宇两兄弟换衣服以及交接手机和钥匙的戏,观众看得很多,那么现在能不能想办法避免这些戏?我们做了很多设想,像“四月杀手案”开篇,拍关宏峰和关宏宇在汽车交接,我们专门用360度的环形轨道拍,先让哥哥坐到车后座的,镜头转过来,弟弟已经穿好衣服从前座出去了。
我个人是《白夜追凶》的粉丝,我也想在第二季让观众得到满足。至于《白夜破晓》后面有没有续集,我作为导演确实决定不了;如果观众对第二部很满意,平台、编剧老师也都认可,可能会继续创作第三季,甚至第四、第五季,也都是有可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