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显然是一种有意为之的突破,但观众却似乎并不买账,三部作品全都表现惨淡,难以给他带来太多的加成。
作者|夏尔、编辑|孤鸽
冯绍峰最近动作不断,从私生活到影视作品,都带出了一定的讨论度。
私生活方面,离婚三年的他被狗仔曝出了新恋情,被拍到与新女友亲密互动,十指紧扣压马路;作品方面,他前后脚上线了两部作品——电影《金钱堡垒》和电视剧《婚内婚外》。
工作室对冯绍峰恋情的回复
可惜,负面舆情远远盖过了正面声量。对于新恋情,网友不甚看好,觉得与赵丽颖离婚后,冯绍峰的眼光越来越差了。两部新作的成绩更是“惨不忍睹”,《金钱堡垒》上映15天票房仅311万元,《婚内婚外》的热度也远不及同期开播的犯罪剧和古装剧。
面对情感与事业的双重打击,人们不禁要问一句:冯绍峰是真的凉了吗?
冯绍峰的巅峰期几乎与古偶开始盛行的年代相重合,他表演生涯中的两部代表作《宫》和《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》同样也都是古偶。
这种重合并非偶然,因为年轻时的冯绍峰长相周正、气质俊雅,是实打实的正统帅哥。优渥的家庭条件赋予了他一种衣食无忧的贵公子气质,令他非常适合在古装剧中扮演王侯将相,与古偶剧适配性极强。
但演古偶这件事却非常考验男演员的花期,颜值巅峰演古偶是给观众的眼睛“吃冰激凌”,人到中年还演古偶,便是强行扮嫩、拎不清,演员演的难受,观众看的更难受。而冯绍峰近年来被批评的最多的正是身形走样、面露颓相,仍扎在古偶里不挪窝。
《星河长明》中冯绍峰被吐槽的表演
这在《星河长明》《灼灼风流》两部剧里表现得尤为明显。两部剧中分别与他搭戏的彭小苒、景甜,都是小他十几岁的女明星,灵动明媚,愈发衬托出了他的笨重、油腻。
古偶不成,那便转战现代剧。到了新剧《婚内婚外》里,冯绍峰的这种境况并未好转,只不过与他搭档的女明星换成了比他小12岁的蔡文静。
冯绍峰在新剧中的人设具有一大特点,就是“渣”。冯绍峰演渣男早已不是第一次了,早在电视剧《男才女貌》(2003年)时就曾演过——一个自私自利、动手打老婆的男人。但相较以往来说,他这次的“渣”却渣得更可怕,冷面、腹黑、心机深、睚眦必报。
他在《婚里婚外》中饰演的胡成对妻子宁悦有着变态的控制欲,限制妻子的着装,挖空心思地不让对方工作,背地里还出轨与小三打得火热。而全剧的戏眼也在宁悦——讲她如何走出丈夫的控制、婚姻的束缚,靠工作实现个人价值,成为独立自强的新女性。
这令冯绍峰显得有些出力不讨好。追溯冯绍峰过往演艺生涯会发现,他主演的大部分古装剧中,角色存在感都相对较弱,女主角都比他更亮眼,在剧外也更会把握机会。于是,很多时候冯绍峰就沦为了一个“抬轿”的轿夫,宛如“镶边男主”。
不过,相较以往的“镶边”,冯绍峰这次在《婚内婚外》中也有不同——一种意图把人气出乳腺增生的“镶边”。他演的胡成,对标的是《三十而已》里的渣男许幻山。换言之,他是想籍此勇闯渣男赛道。
有趣的是,早在2023年东方卫视举办的电视剧盛典上,冯绍峰就与饰演许幻山的李泽锋过过招。当时两人同台颁奖,李泽锋在台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话“各位导演和制作人,我不想再演出轨、离婚、进监狱的角色了”。一旁的冯绍峰赶紧接过话茬:“你不想演的角色,我很想演,(因为)没演过。”
结果一语成谶,仅时隔一年,冯绍峰就在《婚内婚外》里如愿以偿。可惜角色有了,热度却没跟上。对于看腻了家庭伦理剧、对渣男免疫了的观众们来说,胡成这个角色渣得太过扁平、太过无意义,仿佛是为了渣而渣,让人提不起兴趣。
以至于整部剧都快播完了,剧里连个出圈的爆点都没有。于是,一番追剧下来,观众只得出了一个结论:冯绍峰在渣男赛道里吃不开。
冯绍峰是结结实实红过的。
《宫》大爆那阵子,“峰幂CP”在戏外圈了一大批粉丝。《嘉人》杂志曾列举了一组数据:冯绍峰一个月内微博粉丝数量超过130万,热度最高的一条微博引来了172439条评论,网页搜索量更是高出周杰伦6倍……用现在的话说,这就是妥妥的流量。
次年,冯绍峰首次登上央视春晚,表演了开场歌舞《东西南北大拜年》,没过多久,他又在元宵晚会独唱歌曲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得到主流媒体认可后,冯绍峰彻底乘上了流量的快车。
冯绍峰登上央视春晚
冯绍峰属于大器晚成型演员。2000年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后,他有十年时间游走于各大剧组,演了不少配角。同班同学佟大为毕业后事业突飞猛进,04年主演了《玉观音》,07年更是凭《奋斗》变得家喻户晓,而冯绍峰07年却还在合拍剧《岁月风云》中打酱油。
期间,冯绍峰在年代剧中出演了很多民国美男子,代表作有《女人花》《芸娘》《锁清秋》,他本人因此得了个“年代剧第一小生”的美名。但这些距离真正的走红,还是差了点火候。
正因有过漫长的煎熬与沉淀,待真正红了,他便格外爱惜羽毛,接戏愈发谨慎。《宫》爆火后,杨幂的下一部戏是烂片《孤岛惊魂》,而冯绍峰下一部戏接的是电影《鸿门宴传奇》,搭档张涵予、黎明、黄秋生等实力派演员。
片中,冯绍峰饰演了与之前形象反差极大的西楚霸王项羽。项羽扛鼎拔山,万夫不当,乃一代英雄豪杰,而冯绍峰生于南方,性格温吞,总是文质彬彬,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为了演好项羽,冯绍峰从妆造到气势怎么粗犷怎么来,最大限度地立住了角色。这让他走出了个人转型的第一步,让业内看到了他“贵公子”角色之外的可能。
冯绍峰在《鸿门宴传奇》中饰演项羽
之后冯绍峰的电影资源一路高走,迎来了个人事业的爆发期,在商业片与文艺片中自由切换:《画皮2》《二次曝光》《后会无期》《黄金时代》《狼图腾》《狄仁杰之神都龙王》……
就作品来看,冯绍峰并非是那种有可塑性的演员,而更像是一个导演指哪儿打哪儿的演员。比如,出演《狄仁杰之神都龙王》与徐克导演合作,他演的尉迟真金就被烙上了明显的徐克烙印,演起戏来总像唱戏一样,动作夸张、眼睛圆睁,与影片的奇幻调性相符。
为了演好自己的角色,冯绍峰下了不少功夫。他在许鞍华导演的《黄金时代》中饰演男一号萧军,为此他不但写下千字长文琢磨角色,还要求零片酬出演。剧组在冬季开机,哈尔滨的冬天天寒地冻,连导演都被吹得神志不清,可冯绍峰还是强忍着拍戏,吐字毫不含糊。
主演电影《后会无期》也同样艰苦,剧组辗转多地拍摄,扮相上也很狼狈,脸上留胡茬、皮肤也抹的糙黑,“一点都不比古装轻松”。演《狼图腾》更是如此,剧组被拉去内蒙古大草原拍了8个月,辛苦程度不难揣测。
可冯绍峰得到的回报却似乎不成正比,仅凭《狼图腾》拿到了第3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主角奖。而那一届百花奖的焦点,却集中于摘得最佳男配、女配的李易峰、杨颖身上。
冯绍峰斩获百花奖最佳男主角奖
作品加身,冯绍峰给观众留下的印象却仍是一张模糊的面孔,只因他的运气总是差了些——主演的电影要么票房不佳,要么口碑平平,要么导演的个人风格盖过了角色。
他的这种表现,在江浙方言中叫“温吞水”。冯绍峰可能就是这么一个温吞水型的男演员,一方面他的表演的确寡淡、无味,另一方面他又像个肯吃苦、甘愿零片酬出演的老好人,找他演戏未必亮眼,但多半不会出太大的差错。
久而久之,在片方眼中,他就成了“配合度高、安全可靠”的代名词,就像韩寒拍《后会无期》时说的“我不喜欢演员太有自己的想法”;而在观众眼中,他则成了一个“缺乏存在感,但似乎混得很好的男明星”,纵使没什么热度,但还是新戏不断。
一个人的心气儿是有限的,倘若付出不见成效、得不到认可,久而久之就会磨灭斗志。
冯绍峰就是如此。2015年之后,他进入了一种“你有狼牙棒,我有天灵盖”的摆烂状态。他在一次采访中直言:“这几年老在一些苦地方,现在如果找家有空调的咖啡馆谈谈恋爱就能把戏拍完,也算是换了口味。”
打那以后,他接戏就开始变得随便,不管题材,不顾好坏,不想成效。无论多烂的剧,他都会硬着头皮接下来。典型的一部是豆瓣3.9分的《幻城》——造型杀马特,台词玛丽苏,特效五毛。以至于剧集出来,不少人开始关心冯绍峰的状态:冯叔是不是缺钱了?
《幻城》冯绍峰剧照
当时谁也没想到,这还只是冯绍峰摆烂的开始。打那以后,他的作品长期在6分以下徘徊:《我最好朋友的婚礼》豆瓣4.4分,《那片星空那片海》3.4分,《幻城凡世》3.6分……
事业摆烂后,冯绍峰的演技也紧跟着下滑。他开始在作品里交付面瘫式演技。以《那片星空那片海》为例,他表演痛苦、愤怒、感动、兴奋就全是一个表情走天下。而到了豆瓣4.0分的《致命愿望》里,他又开启耍宝式演技,失去表情控制,瞪眼、张嘴、皱眉等小动作不断。
演完这些戏,冯绍峰只给人留下了一个印象:不愿意再去挖空心思地钻研角色。他对人物心理、言行举止的揣摩,都很浮于表面。这在新剧《婚内婚外》中也有表现,剧中他演阴鹜渣男,于是他便给角色赋予了很多阴沉眼神,把角色的阴暗内心表现在脸上,常常上一秒还眼神和煦,下一秒就变得眼里藏刀,给人以刻意、浮夸之感。
《婚里婚外》中冯绍峰眼神刻意
不仅如此,近年来冯绍峰还面临着戏路固化的问题。他总是重复饰演帝王将相类角色,如《知否》中的宁远侯顾廷烨、《山河月明》中的朱棣、《星河长明》中的帝王、《灼灼风流》中的战神刘衍等。角色特性一再重复,他的演技也会跟着固化,于是每每饰演“雷同”角色,就会搬出之前尝试有效的那一套,令观众审美疲劳。
认识到这些问题后,冯绍峰也开始去有意识的转型。最明显的一个变化,是他开始接一些此前甚少尝试的反面角色,希冀以此来增加自己的演技厚度,颠覆既有形象——电影《异人之下》里的“祸根苗”沈冲、电影《金钱堡垒》里的韩东川、以及《婚内婚外》里的胡成。
这显然是一种有意为之的突破,但观众却似乎并不买账,三部作品全都表现惨淡,难以给他带来太多的加成。
《异人之下》冯绍峰剧照
尽管如此,就待播作品看,目前冯绍峰在圈内的资源还依旧稳健:在《封神》后两部中饰演太乙真人,在主旋律剧《阵地》中担纲一番,在情感剧《独身女人》中与唐嫣、赵又廷、杨采钰合作,在电影版《三体》中饰演男主……对于一个事业走下坡路的男演员来说,他几乎已经把手里的好牌打到了极致。
平心而论,他也算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演员,演艺生涯中最关键的两次机会(《宫》和《知否》)他都把握住了。人到中年,他还能有男主戏一部接一部地拍,哪怕消耗了路人缘,也称不上是太大的折损:有戏可拍,频繁刷脸,不比什么都重要?
只是他大概率不会再翻红了。这是男明星,尤其是“颜值大于演技”的男明星的必然导向。比起十年前,他当然是没那么红了,但他的人生,已足以令演艺圈大多数演员艳羡。毕竟,刘德华只有一个,而归于沉寂的中生代男明星却是数不胜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