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莱西自首后,亲口供出了郑义就是幕后黑手;孙二勇留下的烟头上,检测到了郑义的DNA;东寨站的办公楼里,常胜发现了郑义粉笔书写的字迹。
云开雾散,豁然开朗。桩桩件件、点点滴滴,都指向了真正的大反派——郑义。至此,常胜已经基本可以还原出东寨货盗泛滥的真相,但是他没有证据。
郑义这样的人,向来谨小慎微,做事不留痕迹。为了引蛇出洞、钓鱼上钩,常胜在与刘所长等领导汇报之后,制定了一个针对郑义的“除菌计划”。
常胜的计划很直接,他通过主动索贿、自毁清白的方式给郑义下套。不明真相的郑义果然举报常胜、收回贿赂,常胜与上级的关系就此闹僵。
送佛送到西,做戏做全套。常胜了解郑义的脾性,一般的小把戏骗不了他,只有假戏真做、彻底入戏,才能够让郑义放松警惕、主动咬钩。
为了钓郑义这条大鱼,常胜先是在警务室散布消息,他说自己回了趟花城,挨了上级领导的批评。这开胃小菜是为了接下来的主菜做铺垫。
从常胜被爆出作风问题以后,他被组织调查索贿一事,接着就是他抱怨上级、吐槽领导,他把张彦斌、刘所长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。同时,常胜的工作热情也消失了,上班摸鱼、混吃等死成为了他的日常。
这一套流程过于丝滑,让人不得不相信常胜真的堕落了。为了让郑义彻底相信,刘所长还开除了常胜的警籍、扒下了他的警服,断医保、断劳保、断工龄,戏演到了这份上,郑义不得不相信常胜已经彻底失去了威胁,于是,两人的合作就此开启。
常胜的除菌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,但是并非完美。
例如,以常胜的品行,纵然是仕途遭遇了挫折、谣言损害了声誉,但是他始终是有原则、有底线的人,决不会因为这样的挫折就直接黑化、腐败堕落。
又例如,常胜向来考虑周到、行事谨慎,但是偏偏在索贿这件事上却毫无戒备、随心所欲。他当着郑义的面,直接说出了捞钱的想法——借张老爷子寿宴的名义,捞取油水两成。这样反常的行为,简直是送人头。
不过,令我们感到费解的是,既然常胜的计划存在漏洞,郑义为什么还是不出意料地上钩了呢?
常胜鱼钩虽然有些直,但是他了解人性的弱点。
就像他对刘所长说的那样,“没有绝对完美的计划,但人的贪欲是不变的。我这把,赌就赌他的欲望。”
贪婪像是无底洞,永远都无法填满;欲望就像海水,越喝只会越渴。
常胜之所以对计划充满信心,因为他比谁都清楚,在张莱西团伙覆灭、芯片场建成投产、东寨警务室即将升级的背景下,留给郑义作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因此,他一定会加快行动、铤而走险,临走之前干一票大的。
海水也许会满,但是欲壑难填。
不过,在贪婪之外,郑义之所以会主动咬钩、选择合作,是因为他根本没得选。
常胜被举报后,他把郑义的警务室砸了个稀巴烂。当时,常胜直接说出了郑义幕后黑手的身份。他说,张莱西临死前把郑义供了出来,而且还留有之前每次通话的录音。
对于常胜的这番话,狡猾的郑站长必然是死不承认。他甚至扬言要报警抓常胜,但是常胜说了一句话之后,他虽然仍旧嘴硬,但是气势上却输了三分,绝口不提报警的事了。
当时,常胜是这样说的,“你听好了,郑义。我要是过不好,你也别想好好过,咱们慢慢玩。”
站在旁观者的视角,我们自然清楚,这不过是常胜诈人的小伎俩。但是,作为当事人的郑义,他冒不起任何风险。毕竟,万一常胜手里握有录音,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。
郑义的把柄握在常胜手里,他别无选择,只能相信、携手合作。
常胜的计划并不完美,但郑义根本赌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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