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下共姐”邓婵玉:在反凝视与自我淬炼中,建立东方女性新符号-风君娱乐新闻

「身着 战甲,她是超越性别的将军;卸下盔甲,她是具有独立人格的自己。在自我淬炼中铸就的无形铠甲

2025年春节档,《封神第二部·战火西岐》上映。不同于第一部“当之无愧的中国神话史诗”的高度评价,第二部口碑两极分化。

不过,#封神2还好有邓婵玉##邓婵玉撕掉了女性被凝视困境#等话题,成为社交媒体焦点。暂且抛开作品本身优劣不谈,电影中的女性角色邓婵玉在男性叙事中突围,展现出春节档中独有的女性张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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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邓婵玉策马交锋与挥舞鼓棒 )

这部影片有着宏大叙事的英雄史诗风格、由男性导演执导、讲述“男人与马”的故事,诸多“老登电影buff”叠加,看似满是传统男性视角的烙印。

然而,就在这样的叙事光谱中,邓婵玉以挥舞双刀的飒爽英姿,刺破了男性史诗结构,成为“天下共姐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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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破刻板印象:东方女性新气质

在原著中,邓婵玉具备极高的军事才能和勇气,但“英风凛凛貌娉婷”的女将被迫联姻,最终沦为男性权力追逐猎场中的“战争工具”。而《封神2》的改编,跨越时空实现了多重束缚的解放,为她谱写了一段新的人生——成为统领千军、桀骜不驯的“战斗主体”。电影打破了封建社会对女性贞节观念的塑造,让邓婵玉成为拥有多维力量的大女主。

当闻太师婉拒出征后,邓婵玉一句“末将邓婵玉,请为大王讨伐反贼!”拉开殷商西岐之战帷幕。她将写满荣耀与使命的盔甲举过头顶,铮铮铁骨下的热血忠魂,带领军队精锐齐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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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《封神第二部》片段截图 )

有网友称那尔那茜是“天选花木兰”。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同样身着盔甲奔赴战场,但她用剪去长发、束胸、加粗声音等方式,在军营里小心翼翼地“女扮男装”。最后,在身份暴露后被解开发髻,揭示了她的女性身份。

盘起发髻隐藏女性特征,揭开女性身份散落长发。头发作为女性特征的符号,仿佛不应出现在盔甲之上或沙场之中。

与之不同的是,邓婵玉在形象设计上保留了具有女性特征的长发。饕餮纹抹额和战甲与飘逸的长发相互映衬,融合坚毅刚强与潇洒自如,刚柔并济。

既消解了女性特征的脆弱性隐喻,又跳脱出通过“男性化”展现女性强大以实现权力的常见路径。打破了女性气质与将军身份的对立,展现出具有自我主体性与原始力量的本真之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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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迪士尼电影《花木兰》片段截图)

她击碎性别刻板偏见,在无性别化叙事中自由生长。正如导演所说:“我不想让邓婵玉成为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角色,我想展现一个女孩如何能真正地在‘封神’的世界里成为她自己。”

邓婵玉的形象是对性别符号的解构与重组,打造出既非传统女性气质、亦非男性气质复制的新气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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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封神三部曲》纪录片截图)

“没人说邓婵玉的妆容不对吗,跟那些亚裔模特一样”;“不是,这明显欧美东方女性面孔”。 部分观众批评邓婵玉的妆容符合西方对亚裔的“眯眯眼”刻板印象,认为其迎合西方审美霸权。然而,亦有观点指出,这类特征实为东方多样面貌的自然呈现。

在部分影视作品和时尚界,的确有将高颧骨、宽眼距、丹凤眼等东方特色过度放大的现象。这是对东方的“丑化”,并非审美多元。

但在邓婵玉的面孔上,我们看到的是蒙古族演员那尔那茜自带民族特色的异域风情。上扬眉骨、狭长眼型、高挺鼻梁,尽显草原儿女的英气,# 那尔那茜的高颧骨真的有点东西 #话题大热,被赞 “内娱无代餐”。

电影借邓婵玉刚毅眼神与威严仪态,把传统认知里宽眼距、细长眼型的“刻板特征” 转化为力量符号,展现东方女性独有的魅力。邓婵玉的形象设计拒绝“去东方化”,彰显本土文化主体性,实现了 “美的主权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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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邓婵玉饰演者那尔那茜的东方特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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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视与反凝视:唤起主体意识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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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婵玉在军营沐浴被副将撞见的场景中,神情中是淡定与毫不在乎,一反影视作品中女性常见的羞涩。

当邓婵玉赤身站起,低眉垂目的副将更加慌乱无措,但她因看透了这一调虎离山之计,并专注于战策上依旧从容。二者的反应来自于身份和地位,而非性别。她以上位者的坦然与威信,超越了世俗的男女之别。

从沐浴到更衣的镜头,女性裸背都不是充满凝视的欲望载体,而是承载战斗意志的宣言主体。 镜头对于她的疤痕特写也非男性伤痕叙事的复制,而是独特的“女性力量纪念碑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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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邓婵玉发现落入姬发圈套 片段截图)

邓婵玉率军渡河的片段中,西岐战士在发现“是位女将军啊” 后又齐唱情歌。面对带有性别凝视的挑衅,邓婵玉仰首远望、嘴角上扬,一句“让他们唱”尽显上位者的不屑。

邓婵玉并未因这种对性别的特殊强调而恼怒,反而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应。她对自己的女性身份具有高度认同感,在自豪中展现出女性征服者的风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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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网友对于“邓婵玉率军渡江”片段的看法)

她在战场上的 策马交锋或是 挥舞双刀,都是对自己主体意识的彰显 。 她的力量并非来自外在的盔甲或武器,也不为迎合他人期待,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自我认同和对自我的深刻理解。她用生命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女性力量,什么是真正的 “反凝视”。

“反凝视”绝非简单地将性别凝视主体从男性转换为女性,而是要强化主体意识,从根本上瓦解他者凝视的固有权力结构。

她既是女人,也是将军,但绝不是凝视下的“女”将军。身着战甲,她是超越性别的将军;卸下盔甲,她是具有独立人格的自己。不是盔甲抵御了“凝视”,而是独立思想和自主意识实现了“反凝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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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身着战甲与卸下铠甲的邓婵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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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现自我淬炼:褪去战甲依旧绽放

随着战争推进,邓婵玉在对反思中逐渐觉醒。她毅然挣脱精神桎梏,不再执着于战死沙场,主动逃离了这场集体无意识的盲目追随,终止了一段女儿对父亲、臣子对君王、将军对战场的“活人的殉葬”。

她是承接家族使命的忠臣,也是拥有独立精神的良将。坦然自信的性格底色,源于她能力底气之上的自我价值认同。

感性的悲悯和理性的思考,让她坚守“不屠百姓” 底线,并“为活人而战” 。她的倒戈不是背叛,是从为君主私利,到为苍生福祉的自我领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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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邓婵玉出征片段)

故事结尾,邓婵玉倒在姬发怀中,让他再次唱起《有女》。这一情节被部分网友认为落入了俗套的儿女情长叙事,是男性凝视下的少女情怀。

实际上,这首歌谣充满《诗经》“风”系诗歌韵味,也并非淫词艳曲,而是邓婵玉的内心独白。

她渴望在歌声中回到初入西岐时,意气风发地策马横跨孟津渡,享受被众人敬仰的荣光时刻。“有女铮铮,热血难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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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网友对于结尾片段的看法)

强大和深情二词不是对立矛盾的。在人们习惯给感情贴上 “恋爱脑” 标签的当下,强大的女将军拥有“情感脑”。

“心有猛虎细嗅蔷薇”“铁血柔情”不是男性的专属形容词。爱情不应该成为女性的新污名,女将军也可以拥有自己的“情感战歌”。

“月光啊,我爱他纯良”。不是肤浅的儿女情长,是两个质朴灵魂的惺惺相惜,两束皎洁月光的互相照耀。弥留之际,是对邓家军魂和父辈荣光的坚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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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卸下战甲的邓婵玉与西岐百姓)

西岐婆婆为邓婵玉涂脂抹粉、穿裙簪花的“说媒”场景引发了不同解读。有网友认为此段是致敬迪士尼电影《花木兰》以增添幽默,也有人觉得这是在男性视角下,试图将女性纳入婚姻体系的一种体现。

花木兰和邓婵玉都拭去了胭脂。花木兰在唱出“何时我的倒影才能映出我本心”的心声后,替父从军走上战场。邓婵玉在篝火旁与西岐百姓共舞后,再次穿起殷商战袍。两位女将的行动都彰显了自我主体性,她们相信自己的信仰价值,主宰自己的命运,成为故事的主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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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中国“女本位电影元年”代表作)

在女性主义创作浪潮的推动下,女性从“被观看者”或是“情感附庸”转化为故事的主体。她们凭借超强的主体意识,在不迎合、不取悦中敢爱敢恨,以我为主,活出女性的精彩。

就像在电影《芭比》中,导演葛韦格将传统银幕角色定位优劣倒置,打破男性思维定式颠覆传统权力结构,夯实女性话语权,凸显女性智慧。

从“大女主纪年”开始,多元的女性气质在银幕上不断涌现,一个个富有深度的女性角色成为 “女性力量新符号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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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那尔那茜采访片段)

波伏娃曾说“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他人的意志。”邓婵玉的主体性并非由父权赠予的外在盔甲所决定,而是源于在自我淬炼中铸就的无形铠甲。

邓婵玉通过对身体规训的挣脱、对权力结构的颠覆、对审美符号的重构,建立起东方女性新符号。在力量神授的封神世界,邓婵玉在生命的洪流中坚定地自我掌舵,实现从 “被定义” 到 “自我定义” 的伟大蜕变。

(图片素材源于网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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